“程南星!是你在审案还是本官在审案!”</p>
杜长林见状怒喝一声。</p>
“你是被告上公堂的罪人!如今你倒是成了有理的那个了?”</p>
“你管他半年能不能还上钱呢!现在我们说的是你草菅人命的事情!”</p>
程南星转头看向堂上“正气凌然”的杜长林,旋即冷笑一声:“杜大人,这人告我草菅人命不假,可在这之前,不是还告我放利钱了吗?”</p>
“案子要一桩桩的审,事情要一件件的办,我说的没错吧?”</p>
面对程南星的反问,纵使杜长林黑着脸,却还是点了头。</p>
“那咱们就说说这放贷谷的事情。”</p>
“李放口口声声说,是我程南星手底下的人去赌坊放的贷谷,可从始至终我都没见到过他口中说的这个人,这是其一。”</p>
“其二,他说从我这里借了纹银五百两,可到如今我都没有见过那签字画押。”</p>
“最后,我想问杜大人您一个问题。”</p>
听了程南星的一番话,杜长林看着她道:“你想问什么?尽管问吧。</p>
”</p>
“若是杜大人您是一个放贷谷的,您愿意把五百两借给一个一天都赚不到一两银子的人,让他半年内连本带利的还给你吗?”</p>
“那我自然不愿——”</p>
话说到一半,杜长林这才意识到不妥当,紧接着就用力的清了清嗓子。</p>
“咳咳!你说的这是什么话!本官从未放过利钱,又如何能得知?”</p>
程南星脸上浮现一丝轻蔑:“是,杜大人最是清廉,这些事情自然是不明白。”</p>
“那我就来同杜大人讲一讲。”</p>
“赌坊愿意借钱的人,无非是两种。”</p>
“一种是富家子弟,不缺钱,一时困顿,把身上的钱都输了,但还血气上头想要继续赌,这种人根本不怕他不还钱,赌坊这个时候借了钱去,赚点利钱,稳赚不赔,还能在这种纨绔子弟心中博得一个好口碑。”</p>
“另一种是有房有田有地的人,这种人还不上钱无所谓,到时候直接让他用田地房产抵债,后续靠这些田地赚的钱,也能抵得上债。”</p>
“而像李放这种,手上没多少钱财,家里只有薄田几亩,草屋一间的,通常都直接选择乱棍打死,或者抢了家中老婆孩子来赌坊做仆役,</p>
或者是卖去烟花柳巷,根本不会借钱给他。”</p>
“更不用说是官宦人家放利钱了。”</p>
“官宦人家放利钱,自然是不做那种打.打杀杀的黑心买卖,既然如此,赌坊里那么多人,我借钱给谁不好,偏偏要借给这个李放?”</p>
程南星说了一大通话,听得杜长林都有些懵了。</p>
他隐隐觉得程南星说的这番话有些不对,但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p>
憋了半天他才憋出来一句话:“你说这话就是对放贷谷很了解的表现,你还说你没有放过利钱?!”</p>
程南星也毫不犹豫的反击:“我知道这些就是会放利钱,那我还懂照顾小孩,岂不是我已经生过孩子的意思?”</p>
“杜大人,您可是大理寺卿,是大官,话可不能乱说!”</p>
杜长林的脸一下憋的通红:“你、你说什么!”</p>
程南星继续说道:“大人,我愿意跟着这些官差来这,不是为了让你定我的罪的。”</p>
“谁主张谁举证。”</p>
“既然李放断定是我杀了他娘子,那还请他拿出我杀了他娘子的整局来。”</p>
“只要证据确凿,我立刻下跪认错!不论是下狱还是偿命,我都认了!没有半句怨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