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下郑老二一个人卖鞋，祁月牵着齐枫的衣角往东北角走。</p>
绕过一个卖洋画报的摊子，祁月果然看见了一个梳着两条麻花辫的年轻女孩。</p>
她的年纪看上去只有十五六岁，脸蛋上还带着未褪的婴儿肥，一双清澈的大眼睛被呼扇呼扇的睫毛敛着。</p>
“姐姐你好，我要买这个。”</p>
祁月走过去，踮起脚尖，用手指着摊位上的白糖。</p>
少女看着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奶娃娃，不由得露出温柔的笑意。</p>
祁月让她称了一些白糖和猪油，又拿上了一些可以用来做点心馅料的散货。</p>
“这些一共两毛钱。”少女把东西称好，装在袋子里递给齐枫。</p>
祁月打开自己的小背包，拿出来的却不是钱，而是两株草。</p>
少女有些忍俊不禁，以为祁月是想学着大人的样子付钱。</p>
她等了半天，都不见齐枫动手拿钱，不免有些疑惑，又重复提醒道，“这位大哥，一共两毛钱。”</p>
齐枫囊中羞涩，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支支吾吾的说不成句。</p>
祁月把手里的两株草往少女面前送了送，“姐姐，我用这个换。”</p>
据她观察，这里有很多人买东西都拿不出足够的钱，所以会经常以物易物，交换等价的东西来完成交易。</p>
这两株草是祁月从空间里移植出来的，一直种在郑家大院的小园子里，细心呵护着。</p>
现在她把它们拿出来换东西，其实按价钱来估算，是她吃亏。</p>
毕竟这些“草”是不可多得的名贵草药，只不过因为她拥有的多，所以吃亏也不觉得心疼。</p>
祁月说得理所当然，可少女却不识货，觉得祁月在胡闹，面上有些为难。</p>
虽然这个小娃娃看上去很可爱，但也不能因为她长得讨喜，就把这么多东西白白送给她吧？</p>
“小姑娘，你有没有别的东西跟姐姐交换呀？比如粮食或者布料什么的。”</p>
祁月眨巴眨巴眼睛，“这很贵的，比米和布，都贵多了。”</p>
“胡说八道！”身后响起一道尖锐的呵责声。</p>
一个身材臃肿的妇人出现，绕过摊位来到少女身边，一把抢下了她手里举着的袋子。</p>
“用两根不知道从哪个道边薅来的破草就想换走两毛钱的东西，你以为我们是傻的？”妇人瞪眼。</p>
“自家的孩子自己管好，小小年纪不学好，在这里坑蒙拐骗！”</p>
妇人意有所指地斜了齐枫一眼，小声嘟囔道：“有娘生无娘教的……”</p>
虽然齐枫也不理解为什么祁月会拿出两棵草，但即便如此，他依然觉得这妇人说话刻薄难听，沉着脸上前一步。</p>
“孩子小不懂事，东西不给就是了，为什么要随便羞辱人呢？”</p>
自从齐枫失去父亲后，他也经常会遇到有人用这件事来故意刺激他，所以他对这种攻击谩骂非常敏感。</p>
妇人像只公鸡似的梗着脖子，把手掌伸过来抖了抖。</p>
“那就拿钱来啊！没钱装什么大头蒜，在这里浪费我们的口袋。”</p>
说完，妇人直接把袋子里刚刚称好的东西全都倒了回去，把袋子抖落得哗啦哗啦响。</p>
祁月把两株草小心地搁在摊位的空白处，“你知道这是什么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