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早上开始，我就一直带队在西边的田里干活。如果有人靠近，是不可能不被发现的。”</p>
“所以唯一的机会就是昨天晚上。”郑老大的声音又沉又缓，给人一种心安的感觉。</p>
“大家只需要说出自己昨晚在哪里，做了什么，是否有人作证，就可以了。”</p>
从第一排开始，知青们从左往右依次汇报着，郭支书对每一个人都进行了仔细盘问。</p>
“昨晚下了田之后，我就回宿舍睡觉了。”</p>
“下田刚几点，你那么早就睡了？”</p>
“我太累了……所以睡得比平时早，小葛他们都知道。”</p>
“下一个。”</p>
“我昨晚在河边洗衣服。”</p>
“和谁一起，谁能作证？”</p>
“小芳和我一起去的，还遇见了张大婶。”</p>
“下一个。”</p>
轮到丁妮的时候，她站在队伍里低着头扣手，半天不说话。</p>
郭支书疑虑的视线在她脸上游走，“你呢，为什么不说话？”</p>
丁妮半遮半掩地抬起头，一张白皙的小脸此时映透了拘谨的红。</p>
“我……我昨晚在礼堂备课。”</p>
“和谁？”</p>
“和娜娜，还有……还有乔光。”</p>
郭支书扫了一眼站在一边的乔光，接着问。</p>
“备课到几点？”</p>
“九点左右，之后我们就回去了。”</p>
“回到哪儿？”</p>
丁妮的脸已经红得快滴出血来了，睫毛不住地颤抖着。</p>
齐光不动声色地走到丁妮旁边站定，替她回答郭支书。</p>
“我们三个人在礼堂的路口分开了，我送丁妮回宿舍之后，就又回了礼堂后院。”</p>
齐光补充道，“我现在就住在礼堂后院的那间土房里。”</p>
郭支书看看羞涩的丁妮，又看看抢着替她解释的齐光，“你明明就住在礼堂，还特地送她回宿舍？”</p>
齐光点头，“时间太晚了，我不放心她的安全。”</p>
“你是几点把她送到宿舍的，又是几点回到自己住所的？”</p>
齐光冷静坦然，“十点送她到宿舍，十点十五分回了礼堂。”</p>
“送她的时候花了一个小时，回去只用了十五分钟？”</p>
齐光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低着头的丁妮，她乌黑的头发在正午的阳光下柔顺又光泽。</p>
“我和丁妮在外面多聊了一会儿。”</p>
齐光这么说，再傻的人也听得出来他和丁妮有猫腻。</p>
乔娜站在队伍的最后面，散落的碎发也盖不住她眼中浓浓的嫉妒。</p>
知青们的眼神变得格外暧昧起来，人群中的嘘声此起彼伏。</p>
“齐哥，聊了点儿啥啊？赶明儿让我也听听？”</p>
有个男知青大着胆子起哄，引起一片笑声。</p>
祁月也忍不住弯起嘴角。</p>
丁妮温柔，齐光善良，倒真是一对般配的好情人。</p>
“都给我消停点儿！”郭支书突然喝了一声。</p>
“这是在调查正事，关系到咱们所有人的温饱！嘻嘻哈哈的，像什么样子！”</p>
众人纷纷噤声，感觉郭支书像一只狂躁的狮子，一言不合就会咬人。</p>
郭支书脸色紧绷着，“从礼堂出来以后乔娜去了哪儿？没跟你们一起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