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罪孽有法可判，你别冲动。”</p>
王钢又狠狠打了几下，才把王铎扔在地上。</p>
王铎仰面躺着，口中不断呕出鲜血，意识迷离恍惚。</p>
黄翠兰用手指抓扣着地面，半挪半爬地来到王铎身边。</p>
“为什么？”黄翠兰的手揪住王铎染血的衣襟。</p>
“阿铎，你为什么要这么做……”</p>
黄翠兰的声音浸满了哀戚，彼时已是血泪满面。</p>
王铎仰面望着天空，雨已经停了，可乌云还阴沉沉的压着。</p>
他发出一声半是苦涩半是疯癫的笑，“这也是我想问你们的。”</p>
“为什么同为你们的儿子，要把我当傻子耍。为什么？”</p>
王铎这么说就是侧面承认了是他亲手杀了王大栓，黄翠兰彻底崩溃了，伏在地上痛号出声。</p>
“你在说什么啊？阿铎，你怎么会变成这样？”</p>
王铎的面色忽而狠厉起来，他死死盯着头上灰色的穹顶，脖子上的青筋暴起。</p>
“我为什么会变成这样？还不都是拜你们所赐！”</p>
王铎吃力地爬起身子，抓住黄翠兰的肩膀逼着她直视自己。</p>
“如果我没有在爸的房间偶然发现那份遗嘱，你们到底还想忽悠我多久？！”</p>
“从小你们就对我严加看管，却对王钢百般宠爱。就连我们两个一起犯了错，你们都只打我一个，指责我没有尽到做大哥的责任。”</p>
“我好不容易长大逃离了这个家，我爸却三番五次问我能不能把王钢带进厂里工作。”</p>
“那份工作是我熬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受了多少委屈和白眼换来的！它是我唯一的底气！你们却连这个都要分给他！”</p>
王铎肿胀的脸上落下两道泪痕，“现在就连家产，都要把大头让给他……”</p>
“我贴补你们这么多年，就换来这么个结果吗？！”</p>
王铎的话字字泣血，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p>
从前他们只羡慕王铎年轻有为，在外面赚的盆满钵满，还能补贴家用。</p>
却没想到王大栓这些年来竟然对王钢溺爱到这个地步，这实在对王铎太不公平了。</p>
“这事办的确实……确实不太好。”</p>
有人小声嘟囔了一句，又害怕王大栓的冤魂听见，说得很委婉。</p>
黄翠兰已经听得呆了，她从来不知道王铎的心里会积攒下这么多不满。</p>
“对不起阿铎，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你……”黄翠兰抽噎着，语无伦次。</p>
王铎松开抓着黄翠兰的手，仰天大笑。</p>
“你们当然不知道，你们只听得见他的哭声，可从来没问过我会不会痛。”</p>
王钢沉默着走近王铎，不知道说些什么。</p>
王铎斜了一眼王钢，发出讥讽的冷笑。</p>
“既得利益者的道歉我不需要，你也不用在我面前摆出这副悲天悯人的样子，真的很恶心。”</p>
王铎把自己重重地摔向地面，合上双眼，语气像是在做最后的诀别。</p>
“事是我干的，但我不后悔。”</p>
“要杀要剐随你们的便，反正我这条命，从来都没被当做人看，只配用来吸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