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p>
郑老四喊劈了嗓子，右脚在树干上借力一蹬，飞身扑倒了一个男人。</p>
那人被撞得仰倒在地，手里的火把飞出去，落在郑老二脚下。</p>
郑老二踹翻一头老狼，两脚匆忙地用力踩，终于把火扑灭。</p>
郑老四眉毛倒竖，一把将男人从地上薅起来，震怒地咆哮。</p>
“你在这里点火，是想把大家都害死吗？！”</p>
山上到处都是草木，一丁点儿火星都可能引发山火。</p>
一旦燃起势来，不仅他们走不出去，连山下的杏花村都要受波及。</p>
男人臃肿的脸上都是汗，嘴唇乌青。一只鞋已经跑丢了，被郑老四一扑，另一只也掉了。</p>
“我……我只是太害怕了，我想回家……”他的声音充满了惊恐，身子无力地直往下坠。</p>
火把是他媳妇塞给他的，野兽都怕火，关键时候让他应个急。</p>
他被眼前的阵势吓破了胆，身上受了好几处伤，就想点火吓吓野狼。</p>
“你他娘的还是不是爷们！几条畜生就把你吓破胆了？”郑老二阔步走来。</p>
“要滚就赶紧滚，少在这碍眼！”</p>
郑老二浑身是血，狠狠推了那人一把，转头挡住了扑过来的野狼。</p>
那人连鞋都没捡，光着脚连滚带爬地逃下了山。</p>
不少人守在山下，以防郑老四他们任务失败，把狼招下山进村伤人。</p>
郑家老小都在，每个人都坐立不安，郑老头的旱烟抽了一卷又一卷。</p>
那人一路狂奔，见到人影才敢停下，脱力地跪倒。</p>
“树生，咋就你自己下来了？”村长看见跑下来一个人，赶紧迎上去。</p>
其他人也呼啦一下围上来，神情焦急。</p>
树生支支吾吾半天，也没脸说自己当了逃兵，埋着头不敢看大家。</p>
“是不是他们应付不来了，让你下来喊帮手？”郑老太忍不住摇晃树生的肩膀。</p>
“树生兄弟，你快说句话呀！”</p>
看着树生身上的血和破烂的衣裳，林秀丽心里惊涛骇浪，眼圈都急红了。</p>
树生啐了口带着血沫的痰，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羞骇交加。</p>
“十好几头狼，个个都像要吃人似的！带去的狗全死了，人也……人也没有囫囵个儿的了，都受伤了……”</p>
树生嘶哑着嗓子，眼泪和虚汗齐飞，强烈的恐惧让他浑身上下的毛孔都在冒着凉气。</p>
郑老太眼前一黑，如遭雷击，一下子瘫软在地。</p>
“妈！”林秀丽惊叫着接住郑老太，眼泪唰地一下夺眶而出。</p>
“那你就扔下他们自己跑回来了？”小杨也顾不上长幼有别了，气得高声大喊。</p>
“我能咋办？我家里还有五六口人指着我养活呢！你想让我就这么死在狼嘴底下吗？！”</p>
树生双目赤红地站起来，唾沫横飞。</p>
“那你有本事一开始就别贪心！”小杨怒目圆睁。</p>
“你脚底抹油跑得轻松，他们的阵列就直接多了个缺口！你有没有想过他们有没有命活？”</p>
小杨身边的几个青年也满脸愠怒，和树生对吼。</p>
“想得奖赏又不肯出力，现在又临阵脱逃。老四他们要是出了什么事，你就是凶手之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