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失职下人的狠绝。</p>
他被取名为饮玉,如此优美的名字,不是因为他的父母有多爱他,是因为他母亲所服的毒药就叫饮玉。</p>
他生了一张太像母亲的脸,以至于他的父亲多年来从未踏进他的院落一步。</p>
“饮玉”这样凄美的名字,实则无论母亲还是他自己,饮的却都是剧毒。</p>
若是楼绒绒知晓了他这些年究竟是如何熬过来的,或许就能明白,为何寒江雪和寒衣众,都会对权贵世家,甚至于所有过得好一些的富贵人家,都颇多敌意。</p>
他在所有被冷落独处的时光里,读遍天下名篇书籍,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就有了旁人没有的冷静聪慧,和看透人心的冷漠。</p>
他自大自负自傲,却也自卑自轻敏感难言。</p>
如此处境下的寒饮玉,憎恨整个世界,他想看人们的丑恶,想看人们无能狂怒,想看真善被误解所埋葬,想看真情被假意所辜负,于是他操控人心丑恶,以利益驱动人心,算计世人互相攻伐,想看灾难遍地。</p>
他比旁人更容易观察到那些在深渊中煎熬的人,于是给予他们需要的一切,以此获得忠诚的附庸,渐渐搭建起遍布天下,名为</p>
“寒江雪”的组织,“公子”在这个组织中就是仿若救世主一般的存在。</p>
这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寒江雪的暗探,可以出卖同伴,可以求饶屈服,却从来不愿意出卖他们的头领。</p>
群青在原地愣怔许久,终于艰涩地开口:</p>
“敢问神医,公子若是停止服药,可还有多少时日可活?”</p>
禾宴微微叹了一口气:</p>
“依老夫看,超不过两个月。”</p>
一瞬间,群青难以自持地握紧了拳头,却还是继续问道:</p>
“那若是继续服药呢?”</p>
禾宴道:</p>
“长则一月,少则……十日。”</p>
十日!</p>
这个数字几乎像是一个火.辣辣的巴掌,狠狠扇在青年的脸上,让他一瞬间红了眼:</p>
“难道就没有别的法子了吗?”</p>
禾宴瞪眼:</p>
“你以为医师是什么?神仙吗?能让他活到如今,老夫已经用尽毕生所学,天下的毒药不说试了个遍,至少老夫度量着不会毒死你家公子的都试过了,你要还要老夫想办法?”</p>
“也成,老夫这就拿更毒的毒药来,这样你家公子就不会因为这一身的毒和病殒命了,老夫一剂毒就能直接送他上黄泉,也不用受这两个月的病痛折磨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