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家哥哥是什么人,她很是清楚,自然是不会同不三不四的人来往,但知人知面不知心,更何况对方还是一国之皇子。</p>
一旦将国家利益牵扯其中,再纯粹的感情都显得脆弱而不堪一击。</p>
若南梁当真是为了同大庆求和也便罢了,两国友好,他们之间的友谊亦不失为幸运,可但凡两国之间有些什么龌龊,这份幸运恐怕就要变成真正的不幸了。</p>
不仅是对任明风一个人,亦是对整个将军府。</p>
前世将军府的覆灭,便是被人扣上了叛国的罪名,任明风同陈景辞走得太近,很可能也被当做另一种“证据”。</p>
任时风还不知道,自己只是想追个喜欢的姑娘,失态已经在自家妹妹的心目中上升到这般危险的程度。</p>
如今他同陈景辞骑马并行,还在兴致勃勃地咨询着自己接下来应当如何行径,才能</p>
给人家姑娘留下更好的印象。</p>
陈景辞到底也不能因为任时风的隐瞒,对好兄弟的爱情作势不理,只好叹了口气,认命般询问道:</p>
“我让你去跟你妹妹打听的,人家姑娘的饮食喜好,你可都打听来了?”</p>
任时风道:</p>
“说是她平日里喜欢读书,尤其是喜欢杜工部和苏东坡的诗词,对李易安亦颇为敬慕……”</p>
陈景辞听着听着,忍不住问道:</p>
“等等等!怎么都是关于读书的,难道她平日里没有什么喜欢的点心酥酪?喜欢的颜色衣衫?喜欢用哪家的脂粉眉黛,口脂喜欢用什么颜色,平日里都有什么消遣……这些都不知道吗?”</p>
任时风一愣:</p>
“你也没说啊!再说了,我妹妹同她的交集最多也不过就是同窗读了几年书,你也知道,我妹妹也是个书呆子,她怎么知道人家喜欢吃什么买哪家的脂粉?她自己都不怎么用脂粉,怎么会知道人家用的是什么?”</p>
陈景辞简直要被气笑了:</p>
“就你这般模样,没有我,你若能把人追到手真是见鬼了。幸好我一早便知道你个呆子靠不住,亲自出手打听来了消息。”</p>
言罢,很是恨铁不成钢地摇摇头,从胸.</p>
前取出一张书写的密密麻麻的稿纸来。</p>
任时风接过来一看:</p>
“南芷芊,年十五,大理寺卿长女,性情冷静自持,不喜纷争。其人嗜辣,不喜甜,唯一喜欢的甜点是夜市的冰藕粉。”</p>
“喜蓝衣,衣饰多出自明月楼,不喜艳丽的花色,多以素净的颜色和首饰为主,偏好玉饰,去年年末在明月楼定了四套门面,三套都是玉饰,尤为喜欢冷玉和南珠……”</p>
“口脂多用藕色,喜用玉兰香,描眉喜用螺子黛,不过最近似乎又多用青黛……”</p>
任时风越读,脸上的表情越震惊:</p>
“不是……你是从哪得来的这些消息?怎么连人家最近喜用青黛都能知道?”</p>
陈景辞得意洋洋地将纸一把抽了回来:</p>
“这便是你兄弟的本事了,不是我陈三自夸,就这份宝典,绝对比你们大庆京城最好的媒婆调查来的都详细。”</p>
任时风嘴角一抽,狐疑道:</p>
“你不会是又用美色,蛊惑人家府上采买的大娘了吧?不然你是怎么知道,人家买了什么头面,最近用的是什么黛……”</p>
陈景辞一阵剧烈地咳嗽,连忙义正严词地转移话题:</p>
“说什么呢!你兄弟我是这样的人吗?!”</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