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惠凡面露难色，“事情过了那么久，贫尼一时间还真的不太记得了。”</p>
“可否请师太好好想一想，这件事对晚辈来说真的十分重要。”</p>
他恳求着，眸中还有提起亡母时难掩的伤感，惠凡一下就起了恻隐之心，遂软下心来又仔细回想起来。</p>
小两口见她这般，一直静静坐着，唯恐弄出什么声音扰了她的思路。</p>
忽地，惠凡眸中一亮，似是想起来了什么，忙道：“应该是建隆十四年。”</p>
“师太确定？”</p>
“确定，多年未想起初没什么印象，如今想来就是建隆十四年没错。那年先帝首开恩科，令外祖之前科考不顺，结果就遇到朝廷加考恩科，令堂和令外祖母几乎日日都来烧香祈求，后来令外祖就在那次恩科里高中了探花，之后在京城谋得官职，没多久就举家迁去了京城。”</p>
这些事之前已经被堆积在惠凡的记忆深处蒙尘，如今回想起来倒是越想越清晰了，“贫尼记得令堂当时还是个未及笄的小姑娘，因着要搬去京城生活很是欢喜，又因常来庵里烧香能经常见到贫尼，她便与贫尼说了许多这恩科的事。</p>
当时贫尼也是年岁不大，听着这些也觉新鲜，便和令堂多聊了几句，聊到开心处，令堂还说去了京城后还会回来上香，让贫尼别忘了她。如今想来恍如昨日，真没想到一眨眼就过了这么多年。”</p>
惠凡感叹着，目光怅然。</p>
小两口听着，基本可以确定惠凡所说的年份是没有问题的。</p>
解云湛心里慢慢琢磨着惠凡方才的那一番话。</p>
建隆十四年，首开恩科，高中探花。</p>
有了这些信息，基本就可以确定外祖的身份了。</p>
只要知道外祖是谁，就可以顺藤摸瓜得出母亲的身份。</p>
解云湛心里难掩激动，只觉自己离真相又近了大大一步。</p>
庄安晴也想到了这些。</p>
另外她还想起了那场大火，据惠凡所说，当年解母生父在官场上出了什么问题，为此她才特意从京城赶到宁源庵上香，也是因为如此才会在庵里遭遇那场大火。</p>
所以，只要知道解云湛的外祖是谁，没准就能知道那场大火的真相。</p>
唉，自己上次一激动竟然就没想到要问问具体年份，真是百密一疏啊。</p>
庄安晴正自我检讨着，便听一旁的解云湛继续发问：“师太，当年家母被救出火场之事，只有您知道吗？”</p>
惠凡摇头，“当时贫尼将令堂背出来后没多久，庵里其余人也过来了，不过因着那黑衣人的事，贫尼觉得有些危险，便将令堂背到了庵里存放杂物的小库房。</p>
那库房平常是贫尼看管的，钥匙在贫尼手上，平日很少有人出入。当时想着让令堂在那库房暂避几日，没想到令堂醒后说不能连累庵里，执意离开了。</p>
贫尼只能确定自己趁乱将她背进去时是没人看见的，但不能确定她离开宁源庵时有没有被人发现。”</p>
解云湛眉心簇起，飞快思索片刻，又道：“那么当年宁源庵里除了您，还有其他什么人？”</p>
“人不多，除了主持师太与贫尼之外，大概还有三个弟子。”</p>
“师太可知道她们如今去向？”</p>
惠凡叹气，“有一个师姐在锦州闹饥荒时病死了，至于另外两个师姐，也在那次饥荒之后各奔东西了，如今去处贫尼着实无从得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