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策的一切都是他自己得来的，她对宋清徽的愧疚，也不会让她去阻拦他要做的事。</p>
下午公子策对她的逼问，已经让她溃不成军。</p>
她有什么理由介入？</p>
只是……“你说你担心阿策，这件事，太子知道么？”</p>
若是太子知道钟窕与公子策有干系，他脸上的颜色一定不会好看吧？</p>
钟窕这次进宫来，虽说是公子无忧邀请的，可公子无忧不就是为太子做嫁衣的么？</p>
听完她的问话，钟窕果然沉默了。</p>
那就是不知道。</p>
“西梁皇宫本就暗流涌动，你知道你夜里跑出来找阿策，若是被皇后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吧？你身后也还有大兆和家族，牵一发动全身，一荣俱荣，你不怕么？”</p>
钟窕奇怪，良妃的态度有些咄咄逼人似的，但似乎问的全是心里所想。</p>
她顿了顿才答：“天要塌，石要崩，都是未来的事，我既然选择相信您，又去担忧那些天崩地裂，我岂不是自找烦恼吗？”</p>
良妃的身子几乎肉眼可见的一抖，也不知道为什么，她突然就有些崩溃：“你是这么想的？”</p>
钟窕想去扶她一把，却被挥开了。</p>
她一脸莫名：“娘娘觉得我说的不是真话？可钟窕自小就是这样的性子，身后有什么，要挣什么，都不是一成不变的，杞人忧天患得患失，一晃眼时间过去了，发现自己担忧的都没有发生，何必呢？”</p>
“哈，哈哈。”良妃眼角溢出泪来，她似哭似笑：“连你一个小姑娘都明白，我怎么就活不明白呢？”</p>
她到底怎么了？</p>
钟窕疑虑是自己说错了话刺激了她，但是又不敢再逼近，怕良妃更加崩溃。</p>
她们的动静已经不小了，再闹大些就要惊动人。</p>
过了好一会儿良妃才冷静下来，她微微吸了口气，冲钟窕道：“你走吧。”</p>
看这个样子，良妃也是不知道公子策去了哪。</p>
钟窕带着满腹疑虑，有些失望地想转身离开。</p>
“等等。”良妃擦掉眼角的泪，喊住了钟窕：“你如果当真不怕，就去先太后的慈安宫里找一找，或许他在那。”</p>
先太后？！</p>
钟窕的怀疑更重了，公子策去先太后的寝宫做什么？</p>
西梁的历史她不知道，但是这个先太后即然已经是‘先’，说明她已经死了。</p>
从来也没有听说过公子策跟先太后有什么关联……</p>
“娘娘——”</p>
“别问我为什么，”良妃突然冷声：“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个，至于你要不要冒险去，若被人发现是什么后果，都是你要考虑的，你走吧。”</p>
这一晚上，钟窕总算明白了什么叫女人翻脸如翻书。</p>
这位良妃的心绪，分明非常容易波动。</p>
她张了张唇，最终什么也没说，退出了储秀宫。</p>
夜色下，她挑着阴影走在墙根底下，判别去往慈安宫的方向。</p>
影子被拉的很长，长到身后暗处突然冒出的侍卫盯着她，目光幽深复杂，冲身边的人道：“我盯着，你去禀报给娘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