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日的赵落盏就如今日一般，被针扎进了指腹。</p>
但她感觉不到痛，只觉得梦幻。</p>
陛下方才...是在做什么？</p>
可随即，公子无忧似乎感觉到赵落盏的视线一般，他偏过头来，发觉了她。</p>
那一刻，赵落盏觉得自己离死极近。</p>
就好似被人镬住了咽喉，连气都不敢喘一下。</p>
——救她一命的是宋清徽在此时醒了。</p>
她动动长睫，眼睑下那枚小痣轻轻地动，睁眼看见公子无忧坐的极近的时候，她也一愣。</p>
随即她退开几寸：“陛下今日怎么有空来？”</p>
公子无忧恢复那一片不动声色，他抬手替宋清徽捻了捻毯子，笑着道：“母后怎么在这睡着了？”</p>
他笑着打岔过去，倒是对赵落盏从未发落。</p>
只是那日之后，赵落盏的父亲突然官升了一职，毫无缘由的，莫名其妙地升职了。</p>
赵落盏不会不知道这是公子无忧的警告，他在告诉自己，赵家的荣辱都掌握在他手中。</p>
若是赵落盏识相，赵家就相安无事，甚至还能得以圣宠。</p>
但若是赵落盏不懂事，那赵家一家的命，他也毫不在意。</p>
“可笑么？”良妃说到这里，似乎平静了不少，她苦笑一声：“我作为秀女，第一次得到封赏，竟然不是因为我得宠，而是他要我闭嘴。”</p>
但她没得选，她只能咬死了牙，不断催眠自己忘记紫鸢花墙下的那一幕。</p>
公子策逼问：“然后呢？”</p>
帝王之爱，赵落盏本就从未奢望过，经过那件事之后，她对公子无忧更是避之不及。</p>
但是他来的次数还是很多的。</p>
宋清徽也如常地生活着，她根本不会将公子无忧往那上面想。</p>
毕竟在皇族族谱中，他们的关系就是简单的母子。</p>
而且接下来一个月中，公子无忧也没有做过任何出格的事。</p>
只有赵落盏知道不是。</p>
每当只有宋清徽注意力在别处时，她就能看见公子无忧对宋清徽展露的强大占有欲和热烈的注视。</p>
而且公子无忧也不再避着赵落盏。</p>
他似乎笃定赵落盏不会说出去，所以也不刻意避着她。</p>
这样的情况，一直持续了两个月有余。</p>
“直到有一日，陛下喝醉了酒......”</p>
公子策紧握手心，那指甲深陷进去，划破血肉，带出了血痕。</p>
他不自觉地咬紧了牙关。</p>
那是一种难以想象的紧张：“喝醉了酒，去了慈安宫？”</p>
良妃疲惫地点头。</p>
接下来的事情不用详细描述，从良妃的沉默中，公子策就能猜出发生了什么。</p>
他掐着指甲间的那点血肉，根本感觉不到痛。</p>
就连心也拧在了一处，有细微的颤栗从僵硬的身体中漏出端倪。</p>
不知道因为什么，他眼角被逼到通红。</p>
“他……强迫了她？”</p>
良妃脑中的记忆其实很混沌。</p>
关于那一夜，因为太过离谱，心惊和害怕，在很多年的时间里，她都催眠自己，那只不过是一场梦，根本不是真的。</p>
但是有些东西骗不了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