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公大喜过望，忙拿起银子在嘴里咬了一下，笑逐颜开道：</p>
“多谢少爷赏赐，小的这就给两位上茶。”</p>
待龟公远去，陆文景才道：</p>
“听见没，咱们这趟没白来，刘叔你的情报工作做的还不错。”</p>
“老奴只是依照少爷的指示办事，算不得什么。”</p>
“国子监那边，崔大人已经打好了招呼，现在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p>
刘嗣敬佩道：</p>
“少爷谋略过人，每一步都计算得很精准，老奴实在是佩服。”</p>
陆文景微笑：</p>
“佩服不佩服的，先拿住耗子还说。”</p>
一会儿，龟公返了回来，为他们上了一壶茶水，因为得了赏银，他显得热情了许多。</p>
“公子，妈妈下来了...”</p>
那龟公瞧见一个白胖的大婶晃晃悠悠地顺着楼梯踱了下来，赶紧奔了上去，在她耳边嘀咕。</p>
陆文景望了这大婶一眼，眼睛瞪大了一圈。</p>
这个胖女人差不多有两百多斤，打扮得艳俗无比，一身金链子金首饰碰撞起来“叮当”作响，大脚丫子踩在楼梯的木板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每一步都令人心肝巨颤。</p>
刘嗣低声道：</p>
“赛江南的老鸨子姓项，道上的人管她叫象妈，在勾栏胡同也算是个名人了。别看她现在这个样子，年轻的时候，在江南一带很有名气，不少人为了一亲芳泽，几乎倾家荡产...”</p>
听此，陆文景含在嘴里的茶水险些吐了出来，好不容易咽了下去，啧啧道：</p>
“头牌姑娘变成了象妈，这老鸨子一定有故事。”</p>
刘嗣惊讶道：</p>
“少爷怎知道的？”</p>
“能让一个女人暴饮暴食，放弃身材管理的原因，无非就是一个情字？”陆文景胡诌道。</p>
刘嗣一拍大腿：</p>
“您真是神了！老奴打听到，这象妈年轻的时候，被一个穷秀才骗过。那秀才流浪京师，靠着象妈卖身的银子过活，还扬言等自己发了迹，一定给她赎身...”</p>
陆文景打住他，“这个故事太俗套了，秀才是不是最后中举，娶了个千金小姐，把老相好的给抛弃了？”</p>
刘嗣摇头：</p>
“少爷猜错了，那穷秀才哪有少爷这般才华？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仗着模样不错，来博取女人的同情心过活，根本就没打算考取功名，而且，那小子拿着象妈的皮肉钱挥霍无度，全用在了其他女人身上...”</p>
“好一个人渣，后来呢？”陆文景饶有兴致。</p>
“后来，象妈得知了真相后，给自己赎了身，离开了江南，落脚在京师，仍然干她的老本行。”</p>
“不是...那个秀才呢？故事就这么完了？”</p>
刘嗣苦笑，“少爷以为呢？”</p>
陆文景本想说，那个秀才实在该死，难道不应该像某些戏文中所描述的，遭到天谴么？</p>
但转念又一想，戏文也好，小说也罢，或多或少地添加了一些作者的主观臆想，相比较而言，隐藏的真相往往更加残酷。</p>
而象妈的遭遇，绝不是偶然。</p>
这个时候。</p>
象妈在龟公的搀扶之下，走到陆文景二人面前，用一双精光四射的小眼睛快速打量了一下，咧嘴笑道：</p>
“好俊的公子，一定招不少女孩子喜欢，怎么会想到来我这赛江南找乐子？”</p>
陆文景起身拱手，淡然回敬：</p>
“实不相瞒，在下来贵处，不为花天酒地，只为寻人。”</p>
“寻人？”象妈面容有些警惕，“要找姑娘我这儿有的是，其他人，无非是些风流客罢了，公子要找的，难道在他们之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