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之下。</p>
刘健偷瞄陛下反应。</p>
眼见其皱眉沉思，心中稍松，继续说道：</p>
“微臣斗胆认为，分开行事更加稳妥。”</p>
“厂卫缉侦能力之强，天下有目共睹，仅仅只是短时间培训的吏目，压根无法与其抗衡。”</p>
“若是让他们汇集一处，吏目即便有所收获，也将处处落于下乘。”</p>
“而且，可能厂卫都已经搜集完了证据，吏目还在那里蒙头进展，此举无疑是在浪费时间。”</p>
“所以，卑职认为，各自划分地界，让厂卫和吏目分开行事方才更为稳妥。”</p>
刘健话语徐徐不急不缓。</p>
他在说完这些话语，又想到了某种可能，补充道：</p>
“当然，若从效率而言，厂卫明显更加适合这个工作。”</p>
“但是，厂卫肩负要职，而且清查也不可能没有尽头的不间断进行下去，从长远来看，吏目无疑更适合担任这一职务。”</p>
“清查之时，吏目可以化身缉查校尉，无事之时，他们可以返回各处效命，两不耽误。”</p>
“再者，清查贪官污吏，本来就是朝廷分内之事。”</p>
“吾等身为臣子，也不能永远指望厂卫出手。”</p>
“朝堂之内，势必要自成监管体系。”</p>
“再辅以厂卫监察天下，如此才是万年不坏之计。”</p>
刘健侃侃而谈。</p>
在肯定了厂卫的能力后，也未放弃启用吏目。</p>
而是将各自的利弊一一道出，剩下最后的决定之权，则是交到了陛下的手中。</p>
龙椅之上。</p>
朱厚照蹙眉沉思，思量刘健方才所言。</p>
身后躬身站立的萧敬，已然交代完了旨意，返回到了陛下身边。</p>
对于刘健所言，他多少也能猜到他的顾虑。</p>
不过。</p>
萧敬又不傻。</p>
他才不会在这个时候冒头。</p>
如此档口，说多说少都是错误。</p>
所以。</p>
奸诈如他。</p>
只是静静的躬身站立。</p>
虽然没有抬头观望，但余光却一直落在陛下身上。</p>
些许。</p>
朱厚照轻轻颔首，道：</p>
“刘爱卿言之有理，此事你们和厂卫商议就是。”</p>
“朕没有别的要求，只希望尔等能尽快完成此事，那些贪官污吏，朕是一刻也不想他们多活。”</p>
“一切，尔等商议之后，奏禀于朕就好。”</p>
刘健和李东阳闻言，齐齐俯首接旨。</p>
至于身后站立的萧敬，因为事涉几身，自然也是俯首行礼。</p>
此事。</p>
终于告一段落。</p>
两位阁老对视一眼，作势就要请辞。</p>
但。</p>
陛下的话语再度响起。</p>
“萧敬。”</p>
嗯？</p>
突然的召唤。</p>
打断了刘健和李东阳的话语。</p>
同时也让静静站在后面的萧敬为之一愣。</p>
可很快。</p>
他就反应过来，躬身上前，道：</p>
“奴婢在。”</p>
“你带领东厂亲自去一趟山东。”</p>
“去给那衍圣公好好的上上一课，让他安分一点。”</p>
嘶！</p>
此言一出。</p>
萧敬倒是没有丝毫反应。</p>
可殿下的刘健和李东阳却忍不住神情一变，齐齐倒吸了一口凉气。</p>
萧敬去山东？</p>
而且还是带领东厂前去？</p>
那陛下这意思，到底是去传达口谕，还是说要让萧敬带领东厂，在那边……</p>
两位阁老的眉头，瞬间再次皱了起来，思索揣测陛下这般安排的用意。</p>
和他们一般无二的是，萧敬此刻也是一脸懵逼。</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