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会儿,一个高大身材的年轻人把门推开走了进来,拿着一顶宽沿褐色呢帽,身穿一套素净而考究的深灰色西服。年龄可能在三十岁上下。
他窘迫不安地说:“请原谅,本来应当先敲门的。因为我的确有些心慌意乱。”他把手放在额上,一扭身倒在椅子上。
福尔摩斯亲切地说:“你肯定有一两夜没有睡觉了,我怎么帮你呢”
“先生,我的世界要垮下来了,我不知怎么办好,我需要你的指点。”
“如此说来,你想让我做一个咨询侦探”
“不仅如此,我需要你的指导,你见识广博,经验丰富,所以希望你能告诉我下一步我该如何走。”
说话时,他呼吸急促,声调颤抖,语句断断续续,仿佛他始终都在竭力压制着自己的感情。
他说:“没有哪一个人会愿意对外人说自己的家务事,尤其是与两个陌生人讨论自己妻子的行为。而更烦人的是我已到达毫无办法的地步,只好向别人求救了。”
福尔摩斯说道:“亲爱的格兰特芒罗先生”
来客猛地跳了起来,大声说道:“你是如何知道我的姓名的”
福尔摩斯满面笑容地说:“要是今后你还想隐瞒自己的姓名身份,我劝你不要再把名字写在帽里儿上,或者当你再拜访别人的时候,别再把你的帽里儿冲着人家了。请你赶快把事情的前前后后告诉我吧。”
来客仿佛觉得很痛苦,他把手又放在了额上。突然,他像是下定决心不再保守秘密了,用紧握的拳头作了个坚定的手势,他说:“福尔摩斯先生,我结婚已有三年了。这段时间里,就像任何一对夫妻一样,我们生活美满,没有任何矛盾。可是自从上星期一开始,我发觉在生活上和思想上,我对她知道很少。我们的生活出现了阻碍,而我们也变得有些疏远了。事情就是这样,我实在不知究竟发生了什么。
“但是我要先让你知道,艾菲是很爱我的,
你不要有误会。你清楚,男人发现女人在爱他是很容易的,只是如今我们之间产生了一个秘密,如果弄清的话,我们就能恢复关系了。”
福尔摩斯变得不耐烦了:“芒罗先生,请你赶快切入正题吧。”
“初次遇见艾菲的时候,她仅有二十五岁,她的前夫赫伯龙先生已经死了。从很小,她就定居在美国的亚特兰大城了。在那里,她嫁给了一个成功的律师赫伯龙,并有了一个孩子。后来,她的丈夫和孩子双双死于黄热病。她回到米德尔塞克斯的平纳尔和她未婚的姑母一同居住。另外,她的前夫留下了四千五百镑的遗产,而且她能得到她丈夫在世时的投资年利七厘的利息。我们在相识几个月后就结婚了。
“我每年的七八百镑收入源于我做的蛇麻生意。在诺伯里,我们租了一幢年租金为80镑的小别墅,过着非常舒适的生活。由于工作的需要,我在一定的季节里才进城办事。所以我们在住所里得以纵情欢乐,而且在此之前根本没有过任何的不愉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