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次在楼顶晾衣服的时候，苏婉碰到叶家奶奶，不知怎么的就聊到，可以让叶蓁重新回学校上高中。</p>
叶家奶奶就笑着说：“那小子不爱去学校，主意又大，上个月跑到外面去了，说是要去挣钱娶媳妇，我是管不上他。”</p>
后面有将近一年的时间，苏婉都没有见过叶蓁。</p>
再次见面，她已经跟周子明谈上了。</p>
那天两人去逛了一下公园回来，周子明送她到大院门口，刚好碰上叶蓁。</p>
一年没见，这人又长高了，穿着黑色的皮衣皮裤，脚上踩着高帮皮靴，双眼黑沉沉的，看起来戾气好重。</p>
当时苏婉就想，他果然是个小混儿，盯着人的时候好像恨不得吃了对方。</p>
苏婉并没有跟叶蓁说话。</p>
叶蓁也没有理她，只是阴恻恻地看了周子明一眼。</p>
再后面，她见叶蓁的时候也不多，只是偶尔会在院里碰上。</p>
不过苏婉跟楼下叶家奶奶的关系一直不错，那是一位很有气度跟修养的老太太，听说以前是大户人家的小姐。</p>
上辈子她跟周子明正式处对象的时候，叶奶奶还问过她，是不是很喜欢那个姓周的小子。</p>
喜欢肯定是喜欢的，不然处什么对象。</p>
只不过真心喂了狗。</p>
当时叶奶奶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笑了笑。</p>
年底她跟周子明结婚，叶奶奶还送了一对枕套给她。</p>
婚后去了周家，少回大杂院，苏婉几乎就没有见过叶蓁了。</p>
而且没过多久，这祖孙两人就离开了。</p>
有人说叶蓁那个去了港城十几年的父亲回来了，将两人接走了。</p>
也有人说叶奶奶身体不好，出国治病去了。</p>
大院里的人本来就跟叶家祖孙来往不多，到底怎么样真没人清楚。</p>
这一走就是近二十年，等苏婉再听到他的消息，那已经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了。</p>
上辈子他虽然帮了自己，但其实两人只通了一个电话，并没有见面。</p>
算起来他们也有二十年没见了。</p>
乍一看到他，苏婉就忍不住打量。</p>
手里夹着半根烟的男人整个身体都是绷着的，那张满是锋芒的脸上透着年轻时才有的桀骜不驯。</p>
此时的他薄唇抿着，眉头也微微向中间收拢，冷凛的脸上夹杂着几分不耐，仿佛苏婉多说一句话，他就会伸手打人似的，全然不似上辈子电话里的那个叶蓁，沉稳、从容，还宽厚。</p>
其实这人从小到大也没干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院里的人会这么说他，全都是因为他这个欠揍的态度。</p>
他就跟个刺猬似的，一有人靠近就凶巴巴，根本没法与人好好交往。</p>
所以苏婉想，不能跟他“讲道理”，得顺着点这人。</p>
于是她抹了下脸上的泪，苦笑道：“不怪你，是我自己撞上来的。”</p>
苏婉的回答明显让叶蓁一愣，她不敢反驳自己是正确的，可她居然没有跑，还对自己笑。</p>
她笑什么呢？</p>
叶蓁扔了手里的烟，向苏婉靠近。</p>
两人的脚尖很快就要抵上了。</p>
苏婉也有些纳闷，这人突然凑过来干啥，难不成还想打她？</p>
她正准备后退，叶蓁说话了，“笑什么？真丑。”</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