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集望着他的背影，心疼极了。</p>
他是看着少爷长大的，可以说完全是当孩子去疼的。</p>
见他每次都失魂落魄的样子，他实在心疼得不行，可又无可奈何。</p>
回到房间的燕朗把赤红狐小心地放到他的床上。</p>
它身上黏湿的血迹和水渍弄脏了他的床铺，他丝毫没有什么变化。</p>
赤火狐好似也懂，不知是训练的还是通人性，它只是停在一个地方没走到处走动。</p>
它把爪子伸到前面，用着舌头慢慢舔舔着，很是乖巧温顺的样子。</p>
燕朗忍不住笑笑，伸出手朝它的头顶摸摸。</p>
“它很乖巧温顺，娘亲。”</p>
“燕朗真的很喜欢。”他喃喃低语，声音中有极致的思念和喜爱，其中还夹杂着嘶哑。</p>
珍珠般大的眼泪滴落到地上。</p>
赤火狐似乎感受到他的悲伤，它扭过头朝他手心舔了舔。</p>
轻柔又冰凉的触感让他的哭意再也忍不住了。</p>
他身子一晃，直接瘫坐在地上，开始嚎啕大哭起来，肩膀一颤一颤。</p>
他知道，他知道娘亲再也不会回来了。</p>
他的再也不会得到那赤火狐了。</p>
赤火狐看到他突然的失控，身子有点不知所措扭动。</p>
它头使劲往前蹭了蹭他的头发，但效果甚微。</p>
它实在没有力气了，于是收回头，趴在床上陪着他，只是偶尔发出吱吱的声音。</p>
洪集站在门口听到他的哭声，眼泪也掉了下来。</p>
他不知道少爷怎么才会走回来，有可能明天也有可能永远。</p>
唉叹在他胸腔来回移动。</p>
很快，太阳下山了，燕朗的哭声也小了。</p>
他动动僵硬的身体，抬起红肿到不行的眼睛看向床上睁眼瞧他的赤火狐。</p>
对上它圆圆的瞳孔，他勾起嘴角笑笑，然后伸出酸麻到没有知觉的手，摸摸它的头和身躯。</p>
柔软顺滑的毛发在他手心划过。</p>
“洪集。”他用力地对外面喊，声音已经嘶哑得不成样子。</p>
洪集跨进房间，弯腰道：“少爷。”</p>
“把它送回崇山吧。”燕朗温柔笑道。</p>
洪集没有什么意外，他早就知道少爷醒了，“是。”</p>
他走上前轻轻把赤火狐抱在怀里。</p>
燕朗仰头望着它，弯起眉头笑道：“回去吧，不要再被抓住了。”</p>
赤火狐像听懂了般，吱吱两声，乖顺地窝在洪集怀里。</p>
洪集看了燕朗几眼，转身就走了出去。</p>
燕朗看到那抹红色渐渐消失，他的眼睛再度泛起了泪水。</p>
他笑着擦擦眼泪，伸手撑地站起来，可坐了太久，他的腿早就没有酸麻的知觉了。</p>
嘶一声，他咬着牙齿抓住床边爬了起来。</p>
好不容易坐到床上，已经没有力气了。</p>
歇息许久，重重呼了好几口气，他感觉腿差不多恢复了才站起身来往外面走。</p>
他可以走了，只是还有点晃荡而已。</p>
他一步步地走到门边，手抓住门框，看向已经泛黄的天空。</p>
忽然，他嘴角微翘，露出个笑容。</p>
他觉得天空的颜色和赤火狐好像，都是一样的红色。随后他收回目光，跨过门槛走在走廊上。</p>
哒哒哒……</p>
鞋子踩在木板的声音响起，直到到一处房间，脚步声才停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