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慕究竟懂不懂……</p>
完完全全被对方掌控着，瑟瑟僵硬着一动不敢动，生怕惹得对方更加激动。</p>
连一句拒绝的话都不敢说。</p>
但这样也不是办法，就一会儿L的功夫，唇都被亲肿了，长发也凌乱的散开，拥着那张白雪透红的脸。</p>
这样……可怜的模样。</p>
顾随之慢条斯理的把他的头发撩开，露出修长的脖颈，指尖捻起他耳垂：</p>
“你说我把这一段也录下来，怎么样？”</p>
林慕猝然转头去看他。</p>
“不要！”</p>
“反对也没用，我已经录下来了。”</p>
顾随之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肩膀上。</p>
林慕的手这会儿L根本使不上劲，完全被他带着。</p>
顾随之露出半边肩膀和手臂。</p>
另外一边锁骨上还留着银色的纹路，隐没在衣领里面，沿着一侧肩膀蔓延下去。</p>
领口只能看见一小块，若隐若现，像是引人去探寻。</p>
顾随之抓着他的手。</p>
林慕只觉得一股陌生的灵力涌入自己的身体，穿过四肢百骸，汇聚在指尖。</p>
以手指为笔，灵力为颜料。</p>
林慕手一抖，留下了一笔画乱的痕迹。</p>
顾随之闷闷地笑了一声，带着他的手开始一笔一划的勾勒。</p>
两人隔的太近了，这种姿势原本是不好操作的，但也正因如此，感知就格外鲜明。</p>
林慕只要一想到这些纹路代表着什么，就觉得浑身都在发烫。</p>
几次想抽回手都不得。</p>
比起只有几句话的录音，这一次显然是个大工程，肩膀这一块都不够，林慕被迫带着触摸不属于自己的身体。</p>
林慕胸口起伏越来越明显，到最后更是闭上眼睛，连看都不敢再去看。</p>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眼睛闭上之后，手上的触觉就越发敏锐。</p>
最后完全是硬撑着不睁开眼睛。</p>
更要命的是，这阵法居然真的是不隔音的。</p>
林慕听到了从外面传来的脚步声。</p>
轻快灵动，不是那群在打架的人，是出去捡柴的颜芜回来了。</p>
林慕</p>
猛地想收回手。</p>
顾随之威胁他，“再动我就又亲你了。”</p>
“感觉这次亲完又要被你关小黑屋，我一次亲个够本好像确实挺亏的。”</p>
林慕强忍着羞耻，试图劝他：“前辈，颜芜回来了，你快松开。”</p>
顾随之背着光，眼睛在昏暗里忍着细微地笑意。</p>
林慕没有注意，只能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p>
他不敢说话了，怕外面的人听到他的声音，只能更加用力，想要挣脱束缚。</p>
就连顾随之想要开口，也被他阻止。</p>
两人谁都没有出声，无声地博弈，直到外面传来哐！的一声。</p>
颜芜：“嗷！我的头！”</p>
脚步声停下。</p>
颜芜嘶嘶抽着气，“靠，我撞到什么了，咦？这里怎么挂了个牌子？”</p>
“……有事要做，走远点，等会儿L再回来？”</p>
“这好像是我大哥的字迹，”颜芜惊讶道，很有些摸不着头脑，“大哥要做什么，为什么要让我走远点？”</p>
“算了，大哥说话一定有他的道理。”</p>
脚步声又远去了。</p>
林慕一直紧绷的身体彻底放松下来，浑身脱力一样，一滴冷汗沿着脸颊滑下。</p>
顾随之爱怜地望着他，“骗你的，不会让他进来的。”</p>
好不容易等到最后一笔画完，林慕察觉自己的手被松开，薄薄的眼皮跳动了一下。</p>
还没睁眼，就听到顾随之意味不明的叹息了一句，“我真是，全身都……”</p>
林慕顾不得手腕酸痛，一抬手捂住了他的嘴。</p>
顾随之在他手底下笑了一声。</p>
林慕冷厉的目光扫过去。</p>
顾随之在他湿润泛红的眼角和不住翕动的鼻翼上划过，多看了两眼亲吻得微肿的唇珠和散开的衣襟，十分配合地收了笑。</p>
咳咳两声，不正经的调笑也跟着消失。</p>
努力端正自己的态度。</p>
只是他之前态度嚣张的太过，这会眼里的得意和餍足藏都藏不住。</p>
林慕气得牙关紧咬。</p>
顾随之也不管自己穿的是一身白衣服，仗着自己衣服全是灵力幻化出来的，就那么往地上一坐，然后把人抱在怀里。</p>
渗出的汗珠被擦去，凌乱的头发也被解散了，重新束好，被揉皱的衣领一点点抚平。</p>
除了唇上消不下去的肿和眼角眉梢的绯色，看上去就和平时没什么两样。</p>
顾随之好声好气地说：“不生气了嘛，我好不容易能出来，难道不该庆祝庆祝吗？”</p>
林慕简直要被他气笑了，“你就用这种办法庆祝？”</p>
顾随之放松地靠着山壁，余光看到被远远扔出去的剑，笑得更深了：</p>
“对呀，庆祝当然要用一种让我们彼此都能感到高兴的方式。”</p>
这人的厚颜无耻已经到了一种境界，寻常言语根本无法破除他的防御。</p>
但顾随之向来懂得什么叫</p>
见好就收——就算不收，他也做不了别的。</p>
他第一次对自己死了这件事感到懊悔。</p>
dash;dash;上一次是想把龙族和凤凰捆起来接受他精神摧残而不得的时候。</p>
你消消气?_[(，或者你说你要怎样才不生气，我都让你做回来，行吗？”</p>
做回来？林慕此刻根本听不得这三个字，连从脑子里过一道都觉得身上在发烫，甩开他的牵制站起身，就想把他推开。</p>
他手上一点使不上劲，顾随之却好像真的被他推动了一样，往一边倒去，刚好撞入那把剑里面。</p>
所谓实体，一直是用灵力凝聚出来的而已，和真正的身体并不一样。</p>
顾随之又回到了他最初的住处。</p>
他惊讶：“这是要把我关小黑屋吗？”</p>
“还是说……”他嗓音里含着笑意，“打算今晚上抱着这把剑睡觉？再继续折磨我。”</p>
林慕这会哪还想得到这些。</p>
听到他说折磨，眼眸暗了暗，走上前，一脚踩在剑身上。</p>
他本意是想泄愤，但谁知一踩上去，平地生出一股灵力漩涡，把他整条小腿都包裹了进去，没有伤到他，却把他身上的衣服搅碎了。</p>
外袍还是完好的，小腿外面却变得空无一物。</p>
脚一落下去，就是赤着的脚踩在了剑身上。</p>
冰凉，还硌人。</p>
神器护主，没有伤他。</p>
林慕没想到他还来这招，更气恼了：“顾随之！”</p>
顾随之：“在。”</p>
“你简直……简直……”</p>
“无耻，卑鄙，不要脸，”顾随之敞开怀抱，大度道，“你比较喜欢哪一个？随便骂，不用怜惜我。”</p>
“！！！”</p>
他态度积极得让林慕觉得骂他都是在夸他。</p>
不行，他必须……</p>
但现实并不允许他尚且没有彻底清醒过来的头脑想出解决的办法。</p>
他这边还对峙着，突如其来一阵地动山摇，天翻地覆。</p>
目之所及全在摇晃，石头和灰尘从山洞顶上刷啦啦地往下掉，洞穴外传来其他修士的惊叫。</p>
等到动荡平息，林慕诧异地往外看。</p>
一般而言，秘境中的入口分为两种，一种是藏在暗处，等待人去发掘，想办法进入，才能得到里面的宝贝。</p>
就比如他之前去过的那两处。</p>
还有一种是到了时间就自动开启，然后把四周的人卷进去，同时，让他们接受考验，最后给予胜者奖励。</p>
之前都是他主动去找去开启的。</p>
而这一次，他好像是遇到什么秘境出世了。</p>
顾随之布下的阵法本就依据周围的地势和花草树木而建，此时山塌地陷，山脉走势早已被破坏，其余花草也被掉落的碎石打得七零八落，阵法失效，把他暴露了出来。</p>
山洞外的战斗不知何时已经平息了，也不知道谁输谁赢，反正只剩下一伙人席地而坐。</p>
实力</p>
看上去都不错，六个人全是男子，其中两个是元婴，四个是金丹。</p>
身上穿着统一的服饰，白色的衣襟上绣着浅金色的纹路，似乎是日月星辰的走势。</p>
这些人正互相处理伤口，眼见变故，也纷纷抄起武器站起身警惕四周。</p>
双方一碰面，彼此都皱紧了眉头。</p>
但很快，外面打架的这伙人就发现，山洞里的不过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容貌虽盛，衣着也处处彰显矜贵，修为却只是金丹期。</p>
独身一人，也没看到有伙伴。</p>
想必是之前听到他们打架，不想惹事，躲进了山里，谁知出了这个意外？</p>
想明白之后，他们放下武器，朝着林慕客套地抱了抱拳。</p>
“在下乃占星阁弟子，敢问阁下尊姓大名？”</p>
林慕压下火气，平静回复：“过路人而已。”</p>
其实他们不说，林慕也大概猜到了他们的来历。</p>
——虽然这么说显得很不尊重人，但是面前六个板板正正的方脸同时对着自己抱拳行礼，他还是感觉到了一种难言的微妙。</p>
林慕好像记起了顾随之曾经说过的话。</p>
“那些人审美都有问题，招弟子的时候说什么要五官端正，但他们大概不理解这四个字的意思，招进去的全是方脸，方圆脸都不要，整的跟一窝藏狐似的。”</p>
同为占卜一道的人，承桑祁也把同行相轻演绎的淋漓尽致，跟他介绍各门派的情况时，还不忘贬低他们一句。</p>
“讲真的，就他们那里，说什么不招女弟子，其实压根就是女弟子不愿意去，他们连着招了好几百年一个女弟子都没招到，怒而颁布了一条规矩给自己挽尊。”</p>
……也算久仰大名了。</p>
但林慕没想到的是，这些人不仅五官“端正”，三观更“端正”。</p>
一名弟子见到他一脚踩剑的动作，眉心皱起，移开目光，过了两秒又移回来，眉心皱的越发紧，活生生能夹死一只蚊子。</p>
哪怕心里觉得自己有点多管闲事，他还是忍不住开口：</p>
“这位小兄弟，身为剑修，剑就是自身的伙伴，理应互相扶持，互相帮助，互相爱护，怎么能如此做事呢？”</p>
他一说，其他人也注意到了。</p>
于是这帮人的眉头都皱了起来，表情一致，齐刷刷看过来，目光严肃，带着谴责。</p>
——仿佛在看一个对自家伴侣动粗的家暴男。</p>
四周的空气都充满了不认同。</p>
看看他们仿佛看一个渣男的目光，林慕恍惚间梦回了当初被源柊梧当成流连青楼的浪荡子，刚刚才降温的头脑再一次被气的发晕。</p>
谁知顾随之这时候还要再火上浇油：</p>
“听到了吗？不能这样对自己的剑，想我当年秋十月，入赘来到你家，而今已是半年，当时你是如何的温柔体贴，承诺此生都不回负我，而现在……”</p>
他不知从哪翻出一个怨夫剧本，说得十分入戏，末了摇头一叹，绵长不绝，凄婉</p>
十分。</p>
林慕冷冷道：“前辈，您再装呢？”</p>
顾随之果然不装了，懒洋洋笑了一声：</p>
“我刚才就说着玩的，你随便踩，不过我得提醒你一下，你猜猜你现在踩的是我身上的哪？要我告诉你吗？你现在踩着的地方是……”</p>
不用脑子猜都能知道他说出来的绝对不是什么人话，情急之下，林慕脚上一用力。</p>
“闭、嘴。”</p>
顾随之：“好好好，听你的。”</p>
“………………”</p>
林慕一生都从未有过如此进退两难的时候。</p>
什么都不做呢，他的怒火无处发泄。</p>
但要是做了呢？被顾随之这样一搅和，又好像不是那个味了。</p>
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做有危险的时候，顾随之在身边最安全，没有危险的时候，顾随之就是那个危险！</p>
有没有一个消停的时候，两人相处，只要稍不注意，就会落入他的陷阱。</p>
而且每一个都……</p>
但好在顾随之说完这句话就闭嘴了。</p>
这边安静下来，林慕才有空应付占星阁的那些人。</p>
“多谢提醒，”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的语气冷静，“但这把剑实在不乖，我只是教训他一下，不劳诸位费心了。”</p>
占星阁众人欲言又止，但人家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好再说什么，摇了回头，叹了口气，转身走了。</p>
这阵地动山摇的动静极大，把附近百里的人都吸引了过来。</p>
包括没走远的承桑祁他们。</p>
源柊梧也过来了，远远就看到他，叫了他一声。</p>
林慕本来想上去打个招呼，却发现他身边站着刚刚才见过的占星阁众人。</p>
那些人转头看到他，脸色十分精彩，转过头去小声跟源柊梧说了几句什么。</p>
然后源柊梧脸色也变得一样精彩起来。</p>
林慕下意识感到不妙。</p>
过了一会儿L，源柊梧走过来。</p>
“他们跟你说了什么？”</p>
“他们说你……”源柊梧欲言又止，最后摇头叹息，拍了拍他肩膀，“家暴是没有未来的，收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