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场内。</p>
昂贵的奢侈品专柜，像批发小市场一样，漂亮的小男生所经之处，随手指到的商品，身后西装革履的男人都会抬手示意，让人包起来，刷卡、签单，动作流畅。</p>
还十分宠溺地问：“还有没有喜欢的东西？”</p>
虞藻哪里逛过这样奢侈的街？</p>
小脸逛得激动绯红，唇角一直高高翘起，就没有下来过。</p>
“哥哥，我喜欢这件、还有这件！”虞藻指着挂着的两件品牌成衣。</p>
叶时臻：“买。”</p>
虞藻最喜欢听的就是这个字，但现在买的多了，也不追求数量了。他道：“那我先试试嘛，万一不好看的话，买回家也不穿，这不是浪费钱吗？”</p>
那有什么关系？</p>
虞藻喜欢，买就是了，就算不穿，挂在衣柜里吃灰也没事。只要当下的这一瞬间，虞藻开心就好。</p>
叶时臻买的就是虞藻当下的快乐。</p>
但虞藻都这么说了，叶时臻纵容地看着虞藻，又伸手摸了摸虞藻的小下巴，语气亲昵：“藻藻对我真好，还会帮我省钱。”</p>
刚刚虞藻最少买了五六百万的东西，听到叶时臻这话，他忍不住笑出了声。</p>
他们在专门的室，每个品牌的sale会将符合客人要求的包包、衣服、首饰等商品带到这里，店长也会过来打招呼，亲自服务。</p>
但虞藻不喜欢别人跟着，他自己拿着衣服去更衣室。</p>
看着他的背影逐渐离开，服务的人终于忍不住了。</p>
他们服务态度专业，不会发出声音。趁虞藻换衣服时，群内都聊疯了。</p>
“好漂亮……”</p>
“是明星吗？也不太像，如果他是明星，早就爆火了，我怎么可能没听过。”</p>
“皮肤真的好白好白！小翘鼻、大眼睛、腰也好细……我的天，他是叶总的谁？小情人吗？”</p>
“你刚没看到他发脾气吗？叶总根本不敢吱声，还把脸凑过去问他要不要打他出气，结果他说打你还嫌手疼，我都惊呆了……不过也能理解，长这样，给他做牛做马都是应该的，打两个耳光算什么。”</p>
“什么小情人啊……这分明是小祖宗。”</p>
“……”</p>
虞藻进了更衣间，刚准备脱衣服，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劲。</p>
他环顾四周，旁边只有一个柜子，确定没什么人，他才双手捏着衣摆，慢吞吞地把上衣脱下。</p>
买了这么多奢侈品，虞藻心情美好，愉悦地哼起了歌。</p>
“咚”。</p>
一旁柜子传来异响。</p>
虞藻刚换完上衣，裤子还来不及穿，他没把这声音放在心上，只当是自己碰到了什么。</p>
柜门被一点点打开，自内踏出一只修长的腿。虞藻似有所觉一般半侧过头，正好看到楚熙将手搭在柜门上，半个身体与面庞隐匿于黑暗中。</p>
“为什么不回家？”楚熙语气很平静，“我在你家客厅坐了一晚上，你没有回来。”</p>
“你在外头，和别的男人过夜。”他有点明知故问道，“是外面那个男人吗？和你过夜的男人。”</p>
“你和别的男人同居了吗？”</p>
虞藻被这一连串的质问砸得有些发懵，他没搞明白楚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p>
为什么楚熙会像尾随犯偷窥狂一样，出现在他换衣服的更衣室中？！</p>
不会专程蹲他，想打他一顿吧？</p>
而楚熙的态度更让人困惑。</p>
他完全没发现，现在的他，跟妻子在外面花天酒地、四处乱搞、和别的男人过夜，却连大声抱怨都不敢的无能丈夫，没有什么两样。</p>
虞藻的沉默让楚熙倍感受伤，以前虞藻说喜欢他，还要给他看裙子里面，现在为什么露出这样的表情？厌倦他了是吗？连和他说句话都不肯吗？</p>
他在虞藻心目中，就只配做做家务，帮虞藻洗衣服做饭了吗？</p>
楚熙走出柜门，一步步将虞藻逼到角落里。</p>
其实虞藻有点怕，他觉得楚熙和从前不一样了。他捏紧手中的裤子，仰起头，故作凶狠道：“你干什么？你别乱来！”</p>
虞藻惊慌失措，背后靠着墙壁，手中还捏着没来得及换上的裤子。</p>
一双笔直修长的白腿，微微打着颤。他身上色素沉淀少，膝盖都是淡淡的粉红。</p>
“凶什么，我又不是你的狗。”楚熙说。</p>
脾气这么大，每天都要生气。大事生气，小事也生气，无时无刻都在生气，需要人哄。</p>
娇气得要命，很会折磨人。</p>
却让人反感不起来。</p>
哪怕做尽坏事，哪怕行事再恶劣、再过分，他的许多行为都不像惩罚，反倒像奖励。</p>
虞藻又在说话，看他凶巴巴的表情，应该是很难听的话。</p>
楚熙只能注意到虞藻的嘴唇。湿润，柔软，随着嘴唇一张一合，散发一团湿热的香气。</p>
为什么这么漂亮。</p>
为什么，让他没有办法把目光转移开。</p>
“好漂亮。”楚熙说。</p>
虞藻一脸惊悚，他一直在骂人，楚熙却反过来夸他……？</p>
疯了吧。</p>
楚熙想接过虞藻手中的衣物，虞藻跟被吓着了似的，抬起手，给了楚熙一巴掌。</p>
不重，轻飘飘的、带着颤抖的一耳光。</p>
打人的明明是他，可泪眼汪汪、被吓得仿佛要掉眼泪的人，也是他。</p>
被打，楚熙也不生气，反而拉着虞藻的手，看看手有没有破。</p>
然后低头舔了舔虞藻的掌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