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你不说,哀家也知道。”她道。
见褚太后没有继续追问,妙微鼓起勇气继续道:“娘娘,太子猝亡,储君之位悬空,大晋再次面临着内忧外患,诸王又开始蠢蠢欲动,而如今皇城之兵力甚少,各大门阀士族又只作壁观,只有大司马……”
话未说完,见一直背对着她曲膝坐于薄团的太后突地站起了身来,而随着她这一起身,一股凌厉的华贵之气自头顶空沉沉的压下。
妙微不由得呼吸一窒,嗫嚅了良久,才仿佛下了什么决心般,将下唇一咬,再次磕头向褚太后行了一礼,说道:“娘娘,奴婢是想,与其将江山拱手让与他人,不如将权柄交于桓大司马,至少大司马念在与娘娘多年的情份,也不会让娘娘……”
多年的情份?
褚太后突地冷笑一声,喝道:“来人!”
两名侍卫立刻跨步向,将两柄长枪架在了宫女的脖子。
妙微神色大变,骇惧的喊道:“娘娘,这是为什么?”
她话音刚落,便闻啪的一声,脸颊顿时生出火辣辣的疼,却是林嬷嬷一耳光扇到了她的脸。
“为什么?你背叛娘娘,私通外敌,卖主求荣!”林嬷嬷喝道。
“娘娘,奴婢冤枉!”
妙微挣扎喊着,褚太后又笑了起来,在这庄严肃穆却显空荡寂寥的佛堂之前,她踩着高齿木屐,从容的走到了她的面前。
“桓家玉郎,皎皎如秋之月,翩然如林下之风,曾经令多少健康的贵女们目炫神迷,趋之若骛。”她仍旧含笑不紧不慢的说道,又问,“你也在其之列,是否?”
提到桓家玉郎四个字,妙微秀丽的脸不自觉的染一片红晕。
“十年前,哀家登后位之时,曾言过,将你许给他为妾,是你肯求哀家将你留了下来,那时的我将你视为身边最值得信赖的人,对你深信不疑。”
妙微神情惶惶,正怪着褚太后为什么要提及此事时,却听她突地话锋一转道:“可是,哀家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悉心栽培了十年的心腹,原来才是真正悬在我头顶的那把利剑!”
“娘娘……娘娘,您到底在说什么?”
褚太后没有再接话,这时林嬷嬷喝道:“妙微,事到如今,你还敢欺瞒娘娘,是你盗取娘娘的禁军兵符,将太子病危的消息传给了东海王,引得鲜卑将领慕容恪进城,才会给大司马创造了这次勤王的机会,是你,与大司马联手发动了这次血腥的政变!你还不知罪!”
“娘娘……”
仿若出乎意料的,妙微的身子陡地一颤,想要争辩,这时,两名侍卫猛地加力将她提起,感觉到危险袭来的宫女不免惊惶的大叫了起来:“娘娘,娘娘……阿微没有做错,大司马辅佐我大晋朝十数年,从来都是与娘娘携手共进退,平内乱,抵御北方外敌,其忠心本是日月可鉴,若非娘娘听信小人馋言,又何致于逼他走到今天这一步……”
若非娘娘听信小人馋言,又何致于逼他走到今天这一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