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垃圾桶当垃圾桶,不是还有废品回收这回事吗?
大家都觉得这个知识产权案子没有价值,可是她是代理这个案件的律师,除非当事人说放弃,那她得坚持下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徐法官说得有道理,既然鉴定翻盘的希望不大,那么,也许可以试试请专家证人?
她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好容易通过体制内工作的同学弄到了知识产权专家名录各位专家的联络方式,又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想要请一位植物学方面的专家。
一开始听到她想请专家证人,各位大牛小牛还有点兴趣,待她说到是一个诉讼标的不大却需要推翻鉴定结论的高难度案件的时候,专家们不是要飞到国外参加学术交流,是要到某某地方指导工作了。
一圈电话打下来,她已经被拒绝到再一次麻木。
而阜南大学的南之易,是唯一一个还没有拒绝她的人。
并非她运气好遇到贵人,而是南之易的电话一直是关机状态,根本打不通。
于是她穿越大半个雒都,跑到阜南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想要看看这是不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结果,她守在这里大半天了,一直没蹲到人,可来来往往的学生都说南教授在里面,让她继续等着。
与其说她怀着一丝希望而来,其实,也有让自己死心、找一个正大光明放弃的念头。可等了三个小时毫无结果,是死是活悬而未决的焦躁,让她终于按捺不住,对着门发泄情绪一般狠狠敲了一通。
一边敲着,她还一边自嘲,这惊天动地的一阵响,如果敲的是棺材板,只怕死人也得被震醒了吧!
岂不料,她快要拆门的一番行为过后,门里居然真的有了点声音。噫,还真诈尸了?
凌俐眼睛一亮,蹙着眉,竖起耳朵紧贴着门仔细听着,发现确实不是自己的错觉,门内的确有响动。
先是一阵啪嗒啪嗒的声音,然后什么东西沙沙作响,再之后,仿佛有脚步声朝门这边来。
凌俐忙收回耳朵,捋了捋头发,又推推眼镜,脊背挺得笔直立在门口。
片刻后,门吱呀一声打开。
一张胡子拉碴的大叔脸,顶着满头乱蓬蓬的头发,从门后探出来。
“谁啊?”大叔问着,声音似有些萎靡不振,似乎还有点哑,听起来……似乎刚睡醒。
凌俐皱起眉头,有些不确定地问:“我找南之易教授,您是……”
“哦。”大叔轻轻回答了声,往前跨了一步。凌俐努力抑制住自己眼睛不要不礼貌地乱瞟,却实在忍不住女人与生俱来的八卦本能,一来二去还是将他的模样看得清楚。
这位大叔看起来不大讲卫生,一件脏兮兮的t恤,看不出来到底是白色还是米白,半绾着裤管,脚一双蓝色塑胶拖鞋,略有些瘦,背也微微有些弓。
他像是还没睡醒一般,耷拉着眉半眯着眼,眼梢略略朝下,又薄又平的双唇也紧抿着,满脸的不高兴。
凌俐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难道,这是南之易?可是,这打扮这画风,活脱脱一个流浪汉,还是……面相很凶的那种。
从她匆匆浏览过的资料里来看,南之易可是阜南省内数一数二的技术带头人,国内都排得名的水稻专家,各种高大的头衔和光环,然而竟然是这副萎靡的形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