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焚之前,且先杀你!”可丁元稹岂会愿意认输?
眼见无法扑灭五脏之火,他索性不再挣扎,以太阴渡生印勉强拖延焚身时间,而后祭出一枚宝瓶,悬于天穹,手持一柄碧色大旗,横渡虚空,直接朝着桑焦云贴身杀去。
“终日是我赤霞一脉着急,勇为人先,今日我且学你们一回!”
可眼见丁元稹贴身杀来,桑焦云放声大笑却并不应战,而是操控脚下赤蛟,游动四方,等待丁元稹肉身成灰。
桑焦云一直不曾催动身下赤蛟协助他杀敌,此刻一催动,顿时赤光弥漫,照耀天穹,好似一道赤色闪电,速度快到了极点。
“哗啦啦!”
丁元稹催动真器、法印,唤出漫天大雨,将方圆百里之地化为一片泽国,风雨雷电齐齐涌动,化为擎天大网,想要锁住桑焦云,一决生死。
可桑焦云却只是大笑,催动火蛟,不断游动,就是避而不战。
而随着时间的推移,丁元稹整个人已经化为了一具火人,发丝都带着五色火焰,在黑夜之中显眼无比,如同火炬。
“痛快,痛快!”
“怪不得世间多有谋定后动,喜爱摘桃之辈,这感觉果真舒爽!”
桑焦云见状,却不断大笑。
他虽然也浑身冒火,可他天生火灵道体,耐火烧,绝对可以熬死丁元稹。
丁元稹双目赤红,只觉憋屈,可五伤火咒印是赤霞一脉不计生死的决绝之术,他破解不了,就只能陷入这般僵局。
血液焚烧殆尽,肌肤刺痛,骨骼熔化,丁元稹感觉自己已经到了极限。
“丁师弟,现在认输,为时不晚!”
桑焦云立于赤蛟头顶,朗声而问。
“我可以输,但我临川不可以输!”
丁元稹心中百念急转,终于认清了现实。
自己不是桑焦云的对手。
但临川还有人在!
他转身回首,望向灵峰,大声呼叫:“顾师兄,救我!”
“我在!”
“师弟莫慌!”
温和的嗓音在群峰之中响起。
而后茫茫夜色之中,一枚寸许大小的金蝉,扇动纤薄的蝉翼,恍若一道金色的流光,掠过天际,落在了丁元稹的头顶。
金蝉收起羽翼,静静的趴在了丁元稹头顶,人畜无害。
但一股难以言喻的玄妙道韵却悄然流转,罩住了丁元稹。
昨日不可追,过去不可及。
昨日印!
丁元稹立于原地,法力神魂都没有丝毫变化,若是有刀剑劈砍,依旧可入肉身,但整个人却多了一股缥缈之意。
他五脏之中的五色火焰,瞬息之间似乎失去了“锁定”的锚点。
火焰依旧存在,但是却没有了那股“强行束定”之能。
“散!”
丁元稹神情一震,法力滚滚如潮水,竭力催动太阴渡生印,天穹之下立时就有月华如液落下,被他吸入腹中。
这一次,犹如甘霖落下,他体内火焰立时熄灭。
五伤火咒印强的是咒,而不是火。
没有那强行束定之能,克制此火的灵水妙印数不胜数。
“桑师兄,再来!”
丁元稹伤势极速复原,肌肤如玉,再次恢复光泽,他倏然转头,盯向桑焦云,眼中战意弥漫。
不等桑焦云答话,他就已经擎起碧色大旗,驾驭宝瓶,操控漫天灵水,朝着桑焦云杀了过去。
桑焦云刚刚得意喜悦的神色顿时僵住了。
他没有忘记临川道脉是有两位修士坐镇的。
可那人端坐山中,真身不动,只是发出一印,就破了自己这决绝的必杀之术?
若是自己和此人争锋,能有几成胜算?!
“我何惧你?!”
桑焦云心中思绪浮动,可丁元稹已经杀至身前,他顾不得多想,立刻唤起赤蛟迎了上去。
“轰!”
“轰!”
二者再度斗了起来,这一次,地动山摇,水火相撞,比之此前更为激烈。
可桑焦云咒术不成,反遭其咎,已是负伤,反观丁元稹头顶昨日印,无视一切削弱之法,实力再增一筹,桑焦云虽然怒吼连连,袖中火光似要将天穹烧个窟窿,但终究难敌丁元稹。
不过一炷香,就被漫天水光打落天穹。
“承让了,桑师兄!”
丁元稹立于天穹之上,对着那狼狈不堪的身影打了一个稽首,而后不再多言,架起遁光,返回临川灵峰,落在峰顶一个大袖飘飘,恍若谪仙的年轻道人身下。
“师兄,此战已胜,玉碟在此,还请师兄收下。”
丁元稹俯首作揖,捧上玉碟,诚心一拜。
桑焦云手段不凡,性子决绝,此战若是没有顾远,他必然失败。
得顾远相助,才有此胜,他心中明白此玉碟真正的主人该是谁,哪怕事关大道,他亦是诚心上交此碟。
“终究是你胜了,且自己留下吧。”
顾远见状,轻笑一声,却并未接过玉碟。
丁元稹顿时一怔。
这可是通天大道的钥匙。
可顾远却不愿过多解释,只是笑道:“收下吧,我不差这一枚。”
言罢,他也不等丁元稹拒绝,袖袍一挥,就直接将此玉碟拂回了其手中。
而后他抬首望向中央灵峰,朗声对着步烨华说道:“步师兄,时辰不早,不如速速请碟,早些结束吧。”
这话语自信张扬,透着勃发之气,令诸峰众人侧目。
可联想此前那一剑之风流,还有刚刚那金蝉之印,众人心中都是凝重。
虽然才刚刚经历第三枚玉碟,但场中众人之实力,已经渐渐清晰了。
想来,用不到九场了。
“就依道友所言!”
步烨华闻言也不拖沓,当即脚踏罡步,口中念咒,再次催动了第四枚道碟。
道碟如羽毛飘摇,最终缓缓落在了步烨华自家所在的灵峰之上。
他抬起右臂,接过此碟,看向诸峰。
不出意料,那恍若谪仙一般的俊朗道人起身,看了过来。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