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束讪讪一笑。</p>
这种问题问的，他回答起来老不自在了，生怕下一秒就人头落地，可要是不说，怕是死得更快。</p>
“你们这边呢？”</p>
“那可说不完了，大大小小数万个，不过整体来说还是以幽都、尸都、夜城为主。”</p>
一问一答间，李馗对这方世界也越来越了解。</p>
同样的，葛束对这位狠人的身份越来越好奇，问的都是最基本也是最令人深思的。</p>
给他的感觉就好像从某个山旮旯冒出来的一样，什么都不知道，可偏偏世道变成这样，哪有什么山旮旯可以避世的。</p>
…………</p>
几个小时后。</p>
出租车停在一个小山坡上。</p>
李馗看着地图空无一物的地标点，又看向前方规模甚小的镇子，语气玩味：“你这个地图……不是标记去黑山市的路上只有一个村镇吗？不是只有一个五十余只的夜叉群吗？”</p>
“怎么我们一路过来，已经遇到了三个规模过百的夜叉群和两个荒旧的城镇。”</p>
扑通，</p>
葛束利索地跪了下去，脸上不知是哭还是笑，真像个活生生的老鼠。他带着哭腔道：“大爷，夜叉它们四处游荡，这小的也不知道呀。”</p>
“哦？那城镇作何解释？”</p>
“这……这都是二十年前画的了！”</p>
总之最后还是把实情说出来了。</p>
李馗无奈摇了摇头，倒是没有多生气。</p>
他的本意无非就是换个地图继续刷怪，如若不是那两个废弃的城镇离规模过百的夜叉群太近，他就准备停在那里了。</p>
忽地。</p>
地图上蓦然染出一片红晕，抬头看向夜空，一颗红色照明弹冉冉升起，绽放出耀眼的光芒。</p>
转瞬即逝的枪声。</p>
紧随的是……彼此起伏的嘶吼声。</p>
与夜叉的吼声有明显的区别。</p>
“大爷……是活尸！”</p>
“活尸？”</p>
…………</p>
…………</p>
时间线稍稍推移往前。</p>
小镇中央。</p>
一家破败的药店，几个男人全副武装，嘴里衔着手电筒，轻手轻脚地翻箱倒柜寻找着残存的药品。</p>
“霍哥，找到了，真的有！”</p>
说话的是一个看过去二十出头、脸色苍白的男子，他从柜子底下掏出一个药箱，借着光亮看清了保质期足有四十年之久。眉眼间有掩饰不住的喜色，压低着声音，兴奋道：</p>
“霍哥，你说的都是真的！”</p>
“小声点。”</p>
年轻人口中的霍哥，迈步走了过来，朦胧的灯光显出他的样貌，国字脸，头发花白，气质稳重成熟，唯独黑眼圈浓重，右眼更是充血，只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不适。</p>
“为什么这里的药品保质期这么久？”</p>
听到这个问题，霍哥无声笑了笑，招了招手让年轻人来到储物间里头，将门轻轻掩上。</p>
“因为这里的东西，是以前死去的人们留给我们的馈赠。”</p>
“馈赠？！”</p>
霍哥从口袋夹层掏出一把烟草，又用白纸卷起来，火柴划过盒子侧面，磷摩擦出星火。</p>
呼——</p>
“小羊你没出过基地，不明白也是正常的。很早很早以前我们就意识到，药品、食物之类的关键物资，没有足够的保质期，可能不等那些妖魔来杀我们，我们就要先饿死了！”</p>
时不时持续燃烧的星火，才让小羊看清楚霍哥脸上的神情，那是一种无奈的哀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