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p>
又是一巴掌。</p>
“我打的就是你！”</p>
杀了她。杀了她。</p>
脑子里一片空白的慕清雪，只听得到从心底深处传来的这道声音。</p>
对，杀了她！</p>
慕清雪在心里重复道。然后再次举起手，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自己要做什么——</p>
她要扇死眼前这个女人。</p>
然而慕清雪并没得偿所愿，手也没落到陈氏脸上。</p>
这是因为回过神来的陈氏一脚把慕清雪踹飞出去。</p>
“你……”</p>
慕清雪用仿佛看到什么不可置信的事情的眼神，瞪大眼睛看着她的母亲，陈琳。</p>
陈琳竟然有修为！</p>
慕清雪知道修为分为彩虹七阶，每阶对应一个颜色，在施展时颜色无法隐藏。</p>
尽管事出突然慕清雪没能看清，但是她知道，那颜色不属于七阶的任何一个。</p>
“没想到我隐藏这么久，竟然被你这个傻丫头发现了。”</p>
陈氏摩擦着脸，露出了苦笑。</p>
“这也难怪，毕竟在这里，没有人会对我动手，而你是第一个。”</p>
“那又怎样。”</p>
嘴角溢出血迹的慕清雪捂住肚子靠着墙站起来，陈氏微微一笑。</p>
“哦呀，你还能站起来吗？不愧是继承于先祖血脉。不过，你放心，就算你对我做了这么过分的事，我也不会杀掉你。”</p>
“毕竟我是你唯一的棋子，不是吗？”</p>
“是的没错。”</p>
陈氏一边说一边重新坐下。</p>
“刚才的话是我的失言，我向你道歉，你是清白的。接下来，我们来谈谈正经事吧？”</p>
陈氏把视线落到手里的小纸条上。</p>
“这里面是你情人的信息，我还没有看。只要你为我做一件事，我就答应你，放过他怎样？”</p>
“答应我，放过他？就凭你？”</p>
“慕清雪，这么多年，我怎么不知道你本事没多少，口气倒不小？既然你这么不识抬举，那么……”</p>
陈氏这么说，像是要故意做给慕清雪看似的，她举起手，慢慢地，把纸条摊开，接着——</p>
“什么！？”</p>
她瞪大了双眼，反反复复打量着纸条上的内容。</p>
而慕清雪则是挂着惨淡的笑容，用嘲讽的口吻说道。</p>
“怎样，慕夫人，您想要用他威胁我的话，您大可试试看。”</p>
送慕清雪回来的，不是别人，正是白羽的护卫。</p>
“清雪，这……”</p>
陈氏在笃定会是这样的慕清雪跟纸条之间交互看了好几眼后，收起纸条走过去抱住慕清雪。</p>
像是关心女儿的母亲一样拿出手帕擦拭女儿嘴角的血迹。</p>
“哎呀，清雪，你怎么不早说。对不起，是娘误会你了，你一直都是娘的乖女儿。对不起啊，清雪。”</p>
对不起？</p>
慕清雪在心里嗤笑道。</p>
“陈琳，是你傻还是我傻？你以为我还会得到你一句夸奖听你的吩咐？做梦吧你！现在听到你的声音，只让我觉得恶心！”</p>
在这个瞬间，慕清雪终于醒悟。</p>
为什么陈氏和她一起来到这个家，陈氏可以高高在上做慕夫人，而不受人奚落。</p>
而作为她女儿的自己，不仅被外人欺负，还被家里的下去排挤。</p>
这是因为陈氏想要慕清雪知道，只有依靠陈氏，她才能活下去。</p>
正因如此，慕清雪身边除了陈氏没有任何一个人。</p>
慕清雪才会为了讨好她，而听她话。</p>
“恶心？慕清雪？以前你求我不要离开你时可不是这么说的？还有，难道你放着好好的太子、安王不要，跑去勾引安王府的侍从，这不是为了我？”</p>
“勾引？你混蛋——”</p>
啪！</p>
慕清雪挨了一巴掌。</p>
“慕清雪，你以为同样的戏码还能在我身上重复一遍？”</p>
陈氏松开慕清雪的手，像扔垃圾一样把慕清雪推倒在地。</p>
“想打我，还早了一辈子。我说勾引，你就生这么大气？难不成你是真爱了王府的侍卫？还真是和那人一样下贱。”</p>
语毕，陈氏像是嫌脏似的用手帕擦擦手，但是看到上面的血液，哼了一声“晦气”把手帕扔到慕清雪脸上。</p>
“明天，是相府千金的生日宴，虽然不知何故他们请到了太子出席，但是他们想瞒着我，还真是天真。你跟我一起去，然后该做什么，想必不用我多说吧？”</p>
“我不去。”</p>
“不去。好啊，王府的侍从我可能不好动手。慕府的护卫可不能不听我话，你既然这么爱他，又如此在意自己清白，不去，那你明天就在家里变成破鞋吧。”</p>
是成为低贱下人的女人，还是高贵太子的女人，自己选一个吧。</p>
留下这句话后，陈氏头也不回走出门去。</p>
目送房门关上的慕清雪靠墙无力地坐在地上，两行清泪流过脸颊。</p>
……虽然早上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但明明今天是值得纪念的幸福的一天。</p>
他自称朋友。</p>
她和他度过了就像是友人的一天。</p>
可是幸福瞬间化为泡影……</p>
“果然这就是报应吧。”</p>
当初慕清雨是否也像这样在房间里绝望地等待着呢……</p>
“不，如果是她的话，肯定在白羽下手的前一刻，都还什么都不知道吧。”</p>
真可笑呢。</p>
慕清雪叹了口气，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顺势倒在床上。</p>
尽管因此触动了脸上、肚子上的伤，让她痛苦地蜷缩在一起，慕清雪还是露出笑脸。</p>
……总觉得有些羡慕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