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卿皱起眉，不自觉望向风未弦，对上了她肯定的眼神。</p>
“真的是翊州。”，几人的声音已经有些颤抖。</p>
翊州此次的灾情，远甚于当世，往前推进百年都不曾有过。</p>
因此，这些人虽然历经百战风霜，终究年轻。</p>
在自然灾害面前，那些人的手段都是蚍蜉撼树。</p>
风未弦压下心头的乌云，正了正眉眼。</p>
“走。”</p>
一拉缰绳，风未弦戴起了斗笠，策马向着远处的翊州而去。</p>
身后一行人纷纷跟上了风未弦，路边，越来越荒芜。</p>
四周，弥漫着肃杀的气息。</p>
快要接近城墙，路边有一家小摊。</p>
小茅草屋旁边支起了一块布，上头写着一个茶字。</p>
风未弦心下微动，跃身下马。</p>
进了小摊里，空气干燥得快要凝结起来，呼吸之间，似乎喉咙都快开裂出血。</p>
“小二，怎地不上来斟茶？”</p>
雨卿瞧了一眼木柜后头，没有人。</p>
一个老婆婆忽地从酒柜底下钻了出来，“客官。”。</p>
风未弦抬眸，对着雨卿使了个眼色，“叫些吃的。”。</p>
雨卿会意，和雪漪凑近了老婆婆。</p>
“大娘，这里，有吃的吗？”，雨卿环视了一圈店里，有些没底。</p>
老婆婆一身布衣，头上包着一个褐色碎花头巾，耳边别了一朵小野花，</p>
只是，左眼似乎有些淤青。</p>
“有。”，老婆婆直起身，颤巍巍回话，迈进了店里那扇小门。</p>
雨卿缩回手，回了风未弦身边。</p>
只消一刻，老婆婆端着盘东西出来了。</p>
“姑娘，小店只有这些了。”</p>
老婆婆将东西搁在桌子上，哆嗦着揣起了手，将脸埋低了些。</p>
风未弦瞧了一眼那盘地瓜，个头偏小，奇形怪状，即使是地瓜，这盘地瓜也是平日里不会有多少人买的便宜货。</p>
风未弦眉头动了动，“大娘，宝店可有热菜热饭？在下一行人赶了许久的路，想借过宝店吃碗热饭。”。</p>
老婆婆立刻犹豫起来，怀中的手绞来绞去。</p>
“这……小店已经没有米粮了。”</p>
风未弦装作不知，惊讶开口，“怎会如此！”。</p>
“今年闹了虫灾，附近的河也慢慢被晒干了，小店的余粮也早已所剩无几。”</p>
风未弦登时心底一沉。</p>
水源没有了，这是很严重的问题！</p>
原来翊州的灾荒，已经严重到了如此地步。</p>
不知城内，又会怎样。</p>
风未弦蓦地想起了那句。</p>
“岁大饥，人相食。”</p>
风未弦敛了眼帘，清了清心神，“大娘，可否领在下去附近的水源瞧瞧。”。</p>
说着，风未弦拿了一锭金子放在桌上。</p>
老婆婆似乎始料未及，看了一眼桌上的金子。</p>
“客官，请。”，老婆婆犹豫了半晌，应了下来。</p>
风未弦起身跟了上去，见老婆婆带着她到了小摊后头约一里的地方。</p>
眼前，一条河道。</p>
只是，里头早已不是清涟河水，只剩下一层浅浅的底，露出了河底的泥沙。</p>
那泥沙也开始干裂凝结，成了一坨一坨石头形状的泥巴团子。</p>
风未弦望着那条河，思量着计策。</p>
看来，只有去翊州调出前一段时间的气候记录，或许才能解决问题。</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