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儿，你怎么了？”</p>
肖亭西摇晃着金额的肩膀，面上隐隐带着几分担忧之色。</p>
思绪被迫中断，锦瑟看着面前渐渐清晰的脸，那种似睡将醒的不真实感觉袭来，她茫然的睁大了眼睛，伸手抚摸着肖亭西的脸颊，“你是谁？”</p>
肖亭西彻底慌了，在她面前挥手，“瑟儿，你看清楚，我是你的夫君，我是肖亭西啊。”</p>
此时的锦瑟就像是独自一人身处一个圆球之中，肖亭西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缥缈如烟。</p>
但他面上的焦急之色却是真切的刺痛了她，她回握住的肖亭西的手，很努力的回答，“我没事，你别担心。”</p>
一旦开口说话，横亘在他们中间的那种看不见摸不透的屏障烟消云散。</p>
上元佳节，大街上如潮水般的人群，还有喧闹的声音全都涌入锦瑟的眼里。</p>
肖亭西不顾众目睽睽，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天知道过去那短短的一瞬，他有多慌乱。</p>
自母后去世之后，哪怕他濒死一线，也不曾如此恐慌。</p>
“瑟儿，不要离开我。”</p>
他的怀抱并不舒服，太瘦了，硌得慌。</p>
靠在他怀中，锦瑟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散架了。</p>
但她还是乖乖的靠在肖亭西的肩膀上，低声且温柔的说，“好，我不离开。”</p>
只是这话说出口的时候，她心中还是有些迷茫，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说的是不是真的。</p>
她没看到的时候，在她说这句话的时候，肖亭西的眼眶红了，朦胧的灯光下，他双眸中有琥珀色的光芒闪烁。</p>
有了这个插曲，肖亭西总有一种自己一松手，锦瑟便会消失不见的错觉。</p>
余下来的时间，他始终紧紧握住她的手，片刻也不曾分开。</p>
锦瑟看着他们十指相扣的手，心情极为复杂，既甜蜜又觉得沉重。</p>
是夜，两人沐浴之后躺在宽敞的大床上。</p>
因着上午的插曲，再加上锦瑟复杂难言的情绪，锦瑟坚持如往常一般，一人盖一床被子。</p>
肖亭西的手从自己的被子探出来，游蛇一样摸到她的被子里面，却什么都没做，只是紧紧的握住她的手。</p>
一开始锦瑟还有些紧张，唯恐他乱动。</p>
不多时旁边传来了均匀的呼吸，以他们同床共枕大半年的经验判断，肖亭西睡着了。</p>
她这才敢睁开眼睛，朦胧的月光下，他的脸菱角分明，睡梦中少了几分冷意，多了几分人畜无害的无辜之感，仿佛初生的婴儿一般纯洁。</p>
锦瑟盯着他看，不知不觉竟看呆了。</p>
她悄无声息伸出一只手，凌空描绘着他的轮廓，从眉眼到嘴唇，一笔一划，缓慢而沉重的刻在她的心中。</p>
其实像今日这样的抽离感她并不是第一次感受到，先前在皇宫中也有一次，只是彼时她以为自己太累了。</p>
可这几日她吃了睡睡了吃，作息规律无比，和“疲累”二字实在扯不上关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