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她想过无数个可能，唯独没有想过这个。</p>
肖亭西手撑着小桌板，身体微微前倾，缓缓靠近。</p>
他要做什么？</p>
锦瑟紧张的呼吸都快停止了。</p>
眼看着他越凑越近，她狼狈的往后退，结结巴巴的问，“你……你干嘛？”</p>
肖亭西笑了笑，手指拂过她的头发，掌心已经多了一片柳叶。</p>
锦瑟摸了摸头发，尴尬的笑了，“其实你跟我说一下，我自己就可以拿下来。”</p>
“你这么讨厌我？”肖亭西眉头微微一皱，双眸中仿佛有低沉的叹息声连绵，他捏着柳叶的手缓缓垂落，整个人看上去很失落。</p>
自责如潮水一般淹没了锦瑟，她连忙解释，“我不是那个意思。”</p>
“真的吗？”肖亭西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她，仿佛一个等着被表扬的孩子。</p>
锦瑟重重点头，“自然是真的。”</p>
“那这个送给你。”肖亭西立刻笑了，手掌摊开，一个翠绿的小船躺在他的手掌心，如正色最正的翡翠。</p>
锦瑟接过来一看，居然是刚刚那片柳叶，被他折成了一条小船，非常可爱。</p>
“锦瑟，你有思念的人吗？”肖亭西突然开口，音色在阳光下很是温暖。</p>
这个问题是锦瑟心中的逆鳞，无数次午夜梦回，她还是那个依偎在父母怀中撒娇的女孩，可梦醒之后她依旧被困于这个书中的世界。</p>
所幸肖亭西并没有打算让她回答，而是自顾自的开口，“小时候只要我想母妃了，便会将亲手折的小船放入湖中，嬷嬷说风会将小船吹到母妃身边，告诉她，我想她了。”</p>
锦瑟脑海中出现了一个瘦瘦弱弱的身影，他独自一人住在宽敞寒冷的宫殿里面，不管做什么都是他一个人。</p>
哪怕跌到了，受伤了，也只能自己撑着起来，除此之外不会任何人管他。</p>
不知怎么的，她突然就有些心疼肖亭西。</p>
他的父亲是这个世界上最有权势的人，他拥有最尊贵的身份，他从小锦衣玉食，可他没有一副健康的身体，也没有享受过普通人的天伦之乐。</p>
肖亭西握住她的手腕，或许是想到了那个孤独的小孩子，这一次她没有拒绝。</p>
他们两只手托着那指甲大小的柳叶船，轻轻的放在水中，目送着它随着水流渐行渐远。</p>
“它会带着你的思念，去到你想念之人所在的地方。”</p>
他说话的时候，有温柔的气息喷出来，落在她的耳垂上，红霞以燎原之势在锦瑟的脸上炸开。</p>
这个人，他这个行为，是在调戏她？</p>
就在她准备做点什么的时候，肖亭西松开了手，坐直了身体，重又与她保持了一臂之距。</p>
锦瑟准备好的呵斥之词说不出了，语塞不说，感觉自己浑身不自在，眼珠子都不知道该落哪里。</p>
紫砂壶咕噜咕噜的冒着热气，袅袅茶香弥漫在春日的湖面之上。</p>
肖亭西骨节分明的手握住紫砂壶，给她倒了一杯茶，“你是否愿意嫁我为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