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第一次紧张的大气都不敢出，她深吸一口气，再抬头时面上已恢复了平静。</p>
这么一看，皇上真的老了，两鬓斑白，锐利的眼神里是藤蔓一般的血丝，</p>
英雄迟暮和美人老去一样，都是一件让人觉得悲哀却又无可奈何的事情。</p>
打断她思绪的是，皇上面上的怒容。</p>
“你在同情朕？”皇上的声音威严中透着冷意。</p>
锦瑟吓了一跳，连忙低头，“臣女不敢！”</p>
在看到皇上那一刻她确实感觉到了几分悲哀，但尚书家的女儿是没有资格为皇上感到悲哀的。</p>
这话显然说服不了皇上，他冷哼一声，“那你刚刚为何用那种眼神看着朕？”</p>
锦瑟抬起头平静的看着皇上，不慌不忙的说，“皇上乃是仁慈之君，臣女见到皇上觉得很是亲切，故而多看了几眼。”</p>
上位者都喜欢别人给自己戴高帽子，只要马屁吹的好，脖子比金刚钻还要结实。</p>
果然皇上的脸色肉眼可见的缓和了，他甚至还努力想要露出一个笑。</p>
只不过他可能许久不曾笑过了，忘记了怎么笑，脸上的肌肉扯了扯，“锦瑟，会说话，不错。”</p>
锦瑟知道自己过了一关，心中一乐，又磕了一个头，“多谢皇上夸奖。”</p>
哼，皇后那可以杀人的眼神有什么用，她做的了皇上的主吗？</p>
皇后终于逮到机会插嘴，堆着满脸的笑，“皇上，臣妾的眼光不错吧？”</p>
“是不错。”皇上又打量了锦瑟一眼，赞许的对皇后道，“如此，便依你所言吧。”</p>
皇后贤惠的笑了，眼波流转间，落在锦瑟身上冰冷如刀子，她居高临下的说，“锦瑟，刘家六郎今科进士及第，与你可谓郎才女……”</p>
最后一个“貌”字还没说出口，不远处传来一阵喧哗的声音。</p>
原来六皇子突然晕倒了，引起一阵混乱。</p>
太医很快过来，一番检查之后，谁也说不出六皇子晕倒的原因，但就连银针扎指甲，也无法让六皇子醒来。</p>
这一幕彻底激怒了皇上，他颤抖的手指着太医，“若是六皇子出什事，唯你是问。”</p>
此时此刻，恐怕只有锦瑟一人觉得六皇子晕的正是时候，否则她可能就要嫁入皇后的娘家了。</p>
她估摸着再过会儿，皇上就会遣散所有人，她就可以全身而退了。</p>
混在人群中的锦清本能的看向肖筠莫，结果却发现他的目光落在锦瑟身上，怨毒的目光几乎立刻从她双眸中迸射出来。</p>
她大声道，“锦瑟医术高超，不如让锦瑟看看。”</p>
一片混乱，谁也不知道是她喊的话。</p>
皇上立刻大声喊，“锦瑟，快过来看看。”</p>
其实锦瑟也有些担心肖亭西，她来到包围圈的最里面，看到肖亭西安静的躺着，呼吸微弱，面白如纸。</p>
“快散开！不要围在这里。”</p>
自有太监驱散人群，锦瑟低头假装观察肖亭西的情况，实际凑到他的耳旁低声说，“你要是想走，我可以带你立刻离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