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苓本想疗伤，可这具身体太弱了，经不起她再折腾了。</p>
困倦如潮涌般袭来，双眼似有千斤。</p>
“不能睡！不能睡！”</p>
可无论她的脑袋多么清醒，她还是抵不住那些困意。</p>
欧阳苓蜷缩着身子伏在地上，依稀看见一盏明灯朝她走来。</p>
是祖父来了吗？</p>
……</p>
欧阳苓再次醒来是在欧阳谨风书房的小榻上。</p>
季君羡看着欧阳苓悠悠转醒，却是闭眸不动弹。</p>
“醒了？”</p>
欧阳苓戒备地退到榻边一角，伸手快速从榻边抓过一个花瓶。</p>
季君羡讶异地睁眼，瞳孔微缩，最后化为嘴边的轻叹。</p>
“欧阳姑娘。”</p>
欧阳苓的瞳孔瞪大！季君羡！</p>
可是话到嘴边却只有呜咽声。</p>
季君羡走上前，将手中的纸笔放在榻旁的案几上，“姑娘写吧。”</p>
欧阳苓双目圆睁，悲伤、气氛又委屈！</p>
她飞速在纸上写下，“你怎么知道是我？”</p>
“不是，你都知道是我！还让他们捉我！”</p>
“你知道我这身上的伤都是你手下干的吗！”</p>
“你是不是报复我？我把你怎么了我！”</p>
……</p>
往日温温柔柔的欧阳苓真的是气急了，说话都快毫无逻辑可言了。</p>
季君羡看着纸上的问题，温声地一个接一个地解释，“刚刚知道是你，施法找到了你。”</p>
“我现在是欧阳家家主欧阳谨风，你是鲛女小喆。”</p>
欧阳苓脑壳宕机，这不是祖父的父亲吗？还有鲛人小喆又是怎么回事？</p>
季君羡微微一笑，“世人容不得鲛人，你的欧阳家的前辈们，都容不下你，这鲛人身份。”</p>
欧阳苓语塞，打她的还是自己人……</p>
她迅速恢复平静，在纸上写下，“我们现在是怎么回事？”</p>
“我们现在处于一个空间，应是幻境，要想找到出路，得破了这个幻境之局。”</p>
季君羡沉吟片刻，“我想，应是和那海底宫殿内住的人有关，也许，我们所处幻境，正是世人厌恶的鲛人怨气所化。”</p>
欧阳苓点头，合情合理，只是，他们为什么会附身在先人身上呢？</p>
“先好好休息，我派人将你带下去休息。”</p>
欧阳苓一把拉住，猛地摇头，挥笔疾书，举着纸张给季君羡看，“不行！我会被抓的！”</p>
季君羡伸手安抚，“别怕，欧阳家主的夫人萧涟待你不薄，替你求情了。”</p>
他挥手将欧阳苓幻化成一朵白色栀子花，静静地躺在榻边，“你先好好睡一觉。”</p>
季君羡手心执着一支白色栀子花走进欧阳家的后山。</p>
现在已是黄昏，红日西斜，青鸟归巢，后山的潭水还是一如即往的清凉、死寂。</p>
萧晨一眼就看到了季君羡，不，应该是欧阳家家主——欧阳谨风。</p>
“家主？你怎么来了？”</p>
季君羡擦肩而过，只给了他一个清冷的眼神，“找人，实现对夫人的允诺。”</p>
萧晨看见季君羡有一瞬的杀意，可仔细看去，又是无悲无喜的面容，神色温柔，疑心自己瞧错了，“是那鲛女吗？”</p>
他猛地将手拍在胸脯，“请家主放心！我等必找到那妖女！”</p>
手中的白色栀子花的绿叶晃了晃，季君羡伸出两指捻着叶片，栀子花随风轻轻颤动，安分地收好叶片，静静地躺在季君羡的手心。</p>
“嗯，我来找找。夫人忧虑，你们先回去吧。”</p>
萧晨微愣，家主也想放了那鲛人？</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