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南风上前半步将林小玉挡住身后，对眼前的老者说道：“金大侠，晚辈乃江湖无名小卒，并无入江湖之心，只是有一言告诉大侠，现如今国库空虚，商盟还是低调些为好。”说完莫南风并未有为他解惑的意思，携林小玉出了庙门。</p>
自称老金的老者闻言眉毛一挑，饶有兴趣看着莫南风二人的背影，他这是被人嫌弃了呀。啧啧，这男娃的脾气可就没女娃娃可爱了。不过他并没有要上前一问究竟的打算，那男娃虽然不讨喜，可他能认出他来，又能有如此见识，自然不可小瞧。不过他眼下还有要事，等有缘再见的时候再与他切磋一番。</p>
不多时，阿桃等人也从庙里退了出来，几人上马连夜离开此地。</p>
一路上林小玉几次开口想问刚才的事，但莫南风捏着手中的茶盏，并没有要搭理她的意思。</p>
林小玉心知自己刚才不听他的话直接动了手，可她哪知道这些人看起来都是寻常商户家丁，动起手来比他们还要狠。</p>
“莫三哥，我错了还不成，你就原谅我吧。”林小玉扯着莫南风袖口，轻轻摇晃着低声说道。</p>
莫南风扯了扯袖口，见林小玉不松手，他也不再动了，就任她拉着。笑话，他要是跟她拉扯，自己这身衣服就别想要了。</p>
林小玉见这一招没用，松了手，来到莫南风身后，狗腿子一样为他捏了捏肩膀。</p>
“林小玉，你这是想捏死我不成。”莫南风没好气地拍开林小玉的手，再任她捏下去，明日他胳膊别想抬起来了。也不知跟哪家花楼的娘子学的这一招，也不想想她自己力道有多大。想起她没事就跑花楼听曲，莫南风就来气，她比他都能惹花娘稀罕。</p>
林小玉被莫南风拍了也不生气，收起自己的爪子，又为他斟了杯茶，放柔了声音道：“莫三哥，别生气了，小玉给你赔礼了。”接着她将茶盏推到莫南风唇边，弯着眼睛看着他。</p>
莫南风被她如水的眼睛看得浑身一热，这丫头竟然连美人计都学会了。莫南风无奈就着她的手抿了一口茶。</p>
林小玉见他脸色总算缓和了下来，高兴地又喂了他两口茶才放下茶盏，正襟危坐，忽闪着长睫道：“莫三哥，开始吧。”</p>
莫南风被她好学生听夫子上课的模样逗笑了，抬手轻轻点了点林小玉额头，这丫头最近是跟在他身边久了，连脑子都不想用了。以她斥候多年的经历，怎么会看不出老金那一行人的异常。但他也不再拿乔，轻咳了两声开了口。</p>
原来昨夜他看到庙外的捂得严严实实的马车的时候，就察觉到了不对。马车看起来东西并不多，但深陷泥的半个车轮，只能说明车上的东西极重。而那些看守马车的人极其警觉，说明车上的东西非常贵重。以他的估计那马车上装的恐怕都是金银之物。而这个猜测在他入庙之后得到了证实。</p>
“莫三哥，你看老金的打扮，一看起来就是有钱的商户老板，就算箱子里都是金银也不能说明什么问题呀？”见莫南风说到这停顿了下来，林小玉催促地问道。</p>
“小玉，你莫忘了幽州一战不仅国库空虚，陛下对商户的税一年比一年重。普通的商户也不会有多少钱财。”莫南风转动着手腕上的佛珠若有所思。</p>
林小玉闻言很快明了，她虽然不懂政事，可莫南风话都说如此明白了她怎能不知他意。之前他在说江湖事的时候就说过，很多宗门为躲避朝廷，改宗门为商户，可还有一些选择封山隐匿。这些宗门本就有传承下来的宗门财富，又在暗中发展这么多年，避开了朝廷的征税，这些宗门怕是要富可敌国了。</p>
这么说来，莫南风提醒的那句话也不算是什么机密，只能说朝廷已经盯上了这些宗门。</p>
那换句话来说，这些黑衣人怕是与朝廷脱不了关系。这也难怪莫南风不让她出手。他们与那老者本就立场不一样。更何况他们此时也是金蝉脱壳之计，若被朝廷发现，免不了一场欺君之罪。</p>
林小玉暗叹一声，这江湖看起来也不能独善其身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