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稀稀疏疏的几个抬棺人,几个哭丧人。现在身后乌泱泱的跟着一群看热闹的人,气势上那叫一个壮观。远远看去,像是一条蜿蜒着身躯的巨蛇,在雪地里缓慢滑行着。
凌大军远远的便听到了声音,他虽为人老实,但也知道来者不善,犹豫再三,抱着儿子就往屋后的山里跑。
连日来的打击,让凌大军忽略掉了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孩子从未哭过。即使被凌大军抱在怀里如此颠簸,也没出半点声音。如同死了一般。
王老头自然是扑了空,原本准备好的吵闹似是打在棉花上般,有劲没地儿出啊。屋子里除了停在中央的凌家媳妇的尸体,哪里还有凌大军和那个双头怪物的半分影子啊!
围观的众人有些扫兴的道:“还以为能看见那个双头怪物呢,我活一把年纪还未见过这样的呢。”
有人附和道:“老王头,你也别灰心,逃得了和尚逃不了庙。你就安心在这住下,凌大军早晚会回来的。”
又有人失望道:“早知道还不如在家睡觉嘞,鼻子都快冻掉了,结果啥也没看到。”
原本挤满屋子里的人,在见到没有好戏看时,就如同受了惊的鸟兽一样,以最快的速度散了。
待到人都走完,王老头有些傻眼了,屋子里但凡是能带走的,小到茶碗,大到锄头农具,竟如蝗虫过境般,一件都不剩了。
他原本想借着老伴的死,找凌大军敲上一笔的,如今看着境况,让原本就穷的叮当响的凌大军拿什么给他啊?
到底是自己失算了,让别人得了便宜不说,还让人免费看了笑话。
于是又挥手示意几个本家小年轻将王婆子的尸体给抬了回去。
夜里的雪渐渐的大了起来,如同柳絮翻飞的季节。在呼啸的北风里翩翩起舞。
一片凌乱的破败小屋里,李菊英端端正正的躺在门板上。
时间刚过子夜,呜咽的北风似是带着某种神秘的召唤。吹进凌家的屋子。
李菊英的尸体突然直挺挺的站了起来,如同一只提线木偶一般,双臂垂在身侧,双腿艰难的迈着步子,在屋子里转了几圈后,似是找寻无果后,又消失在无尽的黑夜里。
阮翠花上半夜被才八个月大的儿子折腾的
不轻,这会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又被尿给憋醒了。忍了又忍,还是摸索着下了床。
借着雪色的微光,阮翠花迷瞪着眼睛脱下裤子就要在尿痛里小解。
忽然间,阮翠花的尿意生生被憋了回去,浑身的汗毛根根竖立起来,浑身上下一片冰凉。
床边的凳子上坐着一个女人,女人的怀里抱着一个婴儿。
阮翠花的视线缓缓的移向床上,除了掀开一角的被子,她的儿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