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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六七章 命中注定,宿敌劝离

业府,幽暗的雅房内,绵密流淌的紫运升腾,吹拂着羸弱的烛火,忽明忽暗。

小坏王双眸冷峻的瞧着楚烬,战意澎湃如大江大河,气息也升腾到了极致。

自入九黎以来,他与仙澜宗之间的种种恩怨,早已是不可调和的状态,对方想要彻底弄死他的心思,也从未减弱过半分。

今日,他费尽心思的设下此局,就是为了要在此地与楚烬一战,以报对方多次围杀,以及逼死龙兄之仇!

只不过,在对方一众五品加入战局之前,他并不想让阎君与魔女出手相助,而是要以自身的实力,与这龙凤谱排名第二的天骄公平一战!

他要告诉仙澜宗,也告诉那位号称修“德行道”的无尘宗主,这大帝机缘是不会有错的,它之所以没有选择你的徒儿,其实没有别的原因,仅仅就是因为你的徒儿不行罢了!

十步远处,楚烬也同样战意澎湃,双眸明亮的瞧着任也。

他内心情绪激昂,竟不自觉间就有一种热血沸腾之感。

帝坟开府,古皇传人现世,在西凉单刀赴会,力压天骄盛会,又在滦平城杀了个血淋淋的回马枪,生擒三朵金花与陆透,战绩无敌。

他就像是一位横空出世,突然压在九黎一众天骄头顶的大山,这本土的盖世英才,似乎只有斩了他,才能在大帝机缘面前触道。

这其中隐藏无尽岁月的隐喻,似乎也要在这个时代掀开伏笔。

九黎大帝也曾战过古皇,而如今这片厚土的后辈天骄,似乎已在冥冥注定,也必然要与古皇传人在大道争锋中相遇。

这就像是不可避免的因果一样……

所以,眼前这位紫运加身的青年,也并非是楚烬一人的对手,而是整座九黎大陆,所有盖世英才的“宿命之敌”。

楚烬双眸明亮的瞧着任也,顿感肉身的血脉沸腾之意更加浓烈,意识空间内的两件至宝,诡异神珠与相国钟也流淌着耀眼的光辉,蠢蠢欲动。

一场惊天动地的宿命之战,似乎就要在此刻展开……

意识空间内,无尘师尊赐予楚烬的那张黄纸道符,也流淌着莹莹光芒。

在这一刻,他只要愿意,便可轻而易举的将道符引燃,令数千里之遥的师尊,顷刻间感知到他的气息。

要战吗?

就在此刻!!

“刷!”

万道霞光涌动而出,人皇剑自眉心飞掠而出,飘然落在了小坏王的手中。

他瞧着楚烬,仰面道:“我虽行事不拘一格,有时也算无耻下流……但亦不敢辱没人皇二字。此间设局,阎君与魔女并不会出手助我,你无需多虑!唤出你的至宝,来吧!!”

诸多仇怨汇聚在此刻,汹涌而来,这令任也心中的战意飙升倒了极致!

“刷!”

陡然间,楚烬一身升腾的气息,却毫无征兆的散去,战意不显,只顷刻间便神莹内敛,宛若一位尚未开悟的凡人。

这突然发生的一幕,顿时令任也有些惊愕与诧异。

他挑眉瞧着楚烬,声音不喜不悲道:“你为何突然散去气息?!这些时日,你不是一直在暗中寻我,且不择手段的逼我现身,嚷着要与我公平一战吗?!”

散去一身气息的楚烬,也骤然放弃了对意识空间内那张黄纸道符的感知。

他沉稳迈步,笑着赞赏道:“不愧是古皇传人,虽只是一位三品之人,却依旧拥有与四品公平一战的气魄!难怪古皇传承,在藏世无尽岁月,最终却选择了你啊。”

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高帽,任也自然是不会分神理会的,他只是对楚烬的表现,内心生疑罢了。

他委曲求全,被一路溜到此地,甚至还被讹诈了将近五百万的星源,那不就是为了令自己现身吗?

他敢来,一定是有后手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但他为何却在此刻突然散掉气息,陡然间战意全无了呢?

昏暗的室内,楚烬目光坦然且柔和的瞧着任也,轻声道:“你我早晚都会有一场燃烬生命的死战,但却不应该是在这里,也不该是此刻。”

任也皱眉瞧着他,轻声问道:“为何?”

“因为在这里,在此刻,你我都只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罢了。孰胜孰败,由不得你,也由不得我。”楚烬声音中透着无尽的无奈,摇头叹息道:“踏上修道一途,便要不知岁月,不知疲倦的游历在万千秘境之中,无数次的命悬一线,无数次的荣耀加身,可到头来……却只能是他人的一枚棋子……在这样的命运下,你甘心吗?!”

任也略微一怔,轻道:“或许你是棋子,但我不是。”

“不在九黎这片土地上,你确实不是棋子;可只要是来了,任你天资如何绝伦,那也逃不过被人利用,被人摆弄的命运。”楚烬瞧着他,一字一顿道:“一位六品阎君,护不住你;暗中有所图谋的厉鬼宗,也护不住你。”

“这里的人,若无外敌,自己人便勾心斗角,尔虞我诈,恨不得将对方生吞活剐,与他人分食其血肉。可若有了外敌,他们又会团结凝聚,一致对外。”

“你对抗的从来都不是一个仙澜宗,而是一群嗜血的古宗古族。”

“今日,你我若有一战,你定然是走不出西凉城的。”

楚烬叹息一声,目光坦然的瞧着任也,一字一顿道:“你乃人杰,真的不应该陨落在此,也不应该成为一枚棋子。”

话到这里,任也已经听懂了,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今日的这场交易,看似只有楚烬一人入局,但一众古宗古族早都在阴暗的角落中谋划好了一切,只等任也出现,便可轻而易举的摘下它这枚棋盘上的棋子。

只不过,下这盘棋的人,定然是楚烬背后的仙澜宗,而他身为仙澜宗年轻一代,最杰出的弟子,为何却要在临门一脚时,突然将棋盘打乱呢?

是他的一身傲骨,接受不了这种不公平的生死一战;还是他心中有气,真的不想当做一枚诱饵似的棋子呢?

任也突然感觉眼前这位白衣胜雪的楚烬,打破了自己心中对他的固有印象。

他真的没有那么锋芒毕露,也没有那种处处算计的阴险感,反而透着一股君子的坦荡,以及一股无奈的孤独感。

“刷!”

不知不觉间,小坏王竟也散去了一身战意。

他虽然听出了楚烬言语中的无奈感,却不知对方的处境是怎样的,所以只直白的回应道:“既已知晓,自己乃是棋盘上的一枚棋子,那为何不乖乖听话?反而非要做一枚乱棋之子?!你就不怕那群嗜血的人……一怒之下,将你也分而食之?”

“呵。”

楚烬背手而行,笑着摇头道:“我生在仙澜五城一处偏僻的农乡之中。那个乡中与我同辈的子弟,自打出生开始,便要走上父母已经走完一生的路。吃饭,成长,被人开悟,成为神通者,而后外出游历,千辛万苦,九死一生,纳重税,苦苦求活。他们若是死在了外乡的秘境之中,过不久,子嗣便要被开悟……如此反复,生生不息。若是侥幸活到了寿元尽头,即便成功躺在棺椁之中,化作阴魂向人间凝望,可看见的却是,跪在自己墓碑前的子嗣,一个个都与自己年轻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只有为奴为婢的传承,又哪来儿的逆天改命之事?!”

“你可曾还记得,我们十六岁时,信奉的是什么?!信奉的是,天高任鸟飞,我命由我不由天。而今二十六岁时,我信奉的又是什么?”

“或许信奉是……人的命,天注定吧。”

楚烬无奈一笑:“有些人从生下来,就以注定了这一生能吃几晚饭,能过几座桥。”

任也认真听着对方的话,突然挑眉问道:“你为何说这些?!”

“呵。”楚烬笑而不答。

任也紧跟着替他说道:“你选择做一枚乱棋之子,就是因为不想认命?!对吗?”

“其实由不得我选,但即便只是困兽犹斗,我也想试试!!!”

说到这里时,楚烬的双眸中爆发出精光。

任也顺着话茬问道:“那若是粉身碎骨呢?”

“那就让我魂归农乡,梦回六岁离家时,在抚一曲“少年志远,当比天高”的曲子!”楚烬发丝飞扬,面漏坦率之色。

“你今日来,是想劝我走的?”任也稍作沉思后,便弯腰落座。

楚烬瞧着他:“你会走吗?不是离开此间,而是离开九黎大陆。”

“呵呵。”

任也只笑了笑,却没有正面回应。

“若你要走,今日便是离别。”楚烬话语轻松道:“不论日后我是粉身碎骨,还是试出一线生机,也都会记得九黎曾来过一位惊才艳艳的古皇传人。”

“可若是你没走,那也是宿命使然,怨不得他人。”

“待帝坟开启,你我必会在万众瞩目下,有一场生死之战。”

“那一日,你若是死了,我会让你的挚友,举托着你的尸身离开。可我若是死了,呵呵,也算是应验了今日之言,不过百年之后,也应该会有人记得,曾有仙澜宗楚烬,战过古皇传人……!”楚烬言语轻松的说道:“这也算是另类的青史留名了。”

“听起来,还挺让人期待的。”任也已经看出来了,楚烬今日顺着自己设定好路线,只孤身一人前来,是没有想过与自己一战的。

“不要在想着换人了。”楚烬目光如炬,话语简洁的提醒道:“刑家的那个五六岁的小孩子,从西凉被带到仙澜宗后,他的亲大哥刑无便自行登山了。”

原本还在琢磨着楚烬行为的任也,听到这话后,便陡然愣在了原地。

“入山后,刑无引动了血引,证明自己便是得到大帝机缘的血引之人,且他拥有的还是特殊血引。门内长老,非常看重这一点,所以便让荀仙师先行一步,带他入刑山寻找机缘。”

“今日之局,乃是西凉,青瑶,玉门,陆家,以及丰州九路的宗主,国主,联合向我仙澜宗施压才促成的。按照约定,荀仙师本应该带着那两位孩子现身,但不知为何……他们却没能按时赴约。”

“他们已经出发有五日之久了,这刑山危机重重,其中过程,你便自己猜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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