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二人，都在太医院多年了，见过的宫闱密事不知凡几，自然知道此时该回避。</p>
“有劳二位太医了。”李璨吩咐：“糖糕，代我送一送二位太医。”</p>
“糖球，将宋侧妃抬出去，到前殿候着。”李璨扫了一眼宋广瑶：“让人去请太子殿下回来。”</p>
“太子妃殿下！”曹嬷嬷跪起身：“侧妃娘娘眼下移动不得。”</p>
“移动不得？”李璨垂眸俯视：“依着曹嬷嬷的意思，是要我将这寝殿让给宋侧妃？”</p>
“奴婢并无此意。”曹嬷嬷道：“奴婢是想让侧妃用了药，再移动。”</p>
李璨不理会她，只看了糖球一眼。</p>
糖球立刻招呼那几个粗使嬷嬷，上前将宋广瑶连着软榻一起抬着出去了。</p>
曹嬷嬷站起身跟了上去。</p>
“来，将这处好生清理一下。”张嬷嬷忙招呼婢女们上前。</p>
李璨转身进了西寝殿：“更衣。”</p>
她总觉得身上沾上了血腥气。</p>
衣裙尚未换好，赵晢便从外头进来了。</p>
“窈窈。”赵晢打量她：“没事吧？”</p>
他一进来，婢女们便散开了，低头退了出去。</p>
赵晢上前，很自然的替她穿戴。</p>
“我能有什么事？”李璨笑了，摊开手配合他穿上外裙：“人带回来了？”</p>
“嗯。”赵晢替她系着衣带：“打算进宫？”</p>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李璨惊奇地望他。</p>
“寻常你可不会想着穿这一身。”赵晢修长的手指勾着她衣带，灵活的打了一个结。</p>
李璨穿得是太子妃规制的?翟裙。</p>
“好的吧。”李璨望着他道：“我想带宋广瑶到宫里去，当着父皇和皇祖母的面说清楚。”</p>
“我都不能替你做主了？”赵晢俯身替她整理衣摆。</p>
“眼下，你当然能做主了。”李璨撅了撅小嘴道：“但是，倘若你将这件事情处置了，到时候皇祖母发作起来，咱们就是有证人，她也不会承认的。</p>
倒不如一步到位，也省得以后麻烦。”</p>
赵晢伸手去取凤冠，听闻她所言点点头：“有道理，窈窈考虑得周到。”</p>
“那是自然。”李璨牵住他袖子：“是不是得了你的真传？”</p>
赵晢眸底有了笑意：“何止呢？青出于蓝而胜于蓝。”</p>
李璨笑起来：“好了吗？”</p>
赵晢往后退了一步，端详了两眼，伸手牵她：“好了，走吧。你脸色怎么有些不好？”</p>
他眼神落在李璨脸上，目露关切。</p>
李璨摸了摸自己的小脸：“没事，就是看宋广瑶流了那么多血，心里有点不舒服。”</p>
“别多想。”赵晢宽慰她。</p>
出了寝院，赵晢吩咐无怠，先派人去知会宸妃一声。</p>
“不用劳烦母妃了吧？”李璨晃了晃他的手：“咱们都有证人的，这次稳操胜券。母妃好好的在宫里，与世无争的，咱们这一点点小事，也要叫母妃操心，怪不省心的……”</p>
“不告知母妃，她会不高兴。”赵晢回她：“母妃的性子你还不知晓么？”</p>
李璨想想，点了点头，赵晢说的也是，母妃总是怕他们出什么差错的。</p>
到了前殿。</p>
下人们已经将宋广瑶抬上了马车，见到李璨二人，纷纷行礼。</p>
曹嬷嬷站在马车边上，见到李璨同赵晢便迎面跪了下来：“奴婢见过太子殿下，见过太子妃殿下。”</p>
“免礼，动身吧。”李璨随着赵晢，便要上前头的马车。</p>
“二位殿下请等一等。”曹嬷嬷急忙开口。</p>
“曹嬷嬷还有事？”李璨回头看她。</p>
“奴婢已经派人查了，那羹汤里的绝子药，是厨房粗使的婢女黄瑞干的，奴婢已经将她抓来了。”曹嬷嬷说着，只能指一旁被五花大绑的婢女。</p>
李璨方才便瞧见黄瑞被绑在那里了，故意不曾开口询问。</p>
此刻，听曹嬷嬷这么说，她松了赵晢的手，走到曹嬷嬷跟前俯视她：“嬷嬷是说，绝子药是这个婢女下的，与旁人无关？”</p>
她看，曹嬷嬷这是冷静下来了，打算推卸责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