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可以只是族群的名字，是天地间芸芸众生中的一部分，与人并无差别。”</p>
“当真没有差别吗？”</p>
“魔是生命，人也是生命，站在这个角度并无差别。”</p>
另一只茶杯被推到鸠盘神子面前，蔺重阳端起自己的茶杯，一边饮茶，一边等对方回答，两人如今所在乃是天策王朝边境某座高峰。</p>
鸠盘神子见状歪了歪头：“可是我记得，经文上并非这样。”</p>
“夺慧命、坏道法功德善本，是故名为魔。”蔺重阳将茶杯放回桌面：“《大智度论》中的内容。”</p>
“你还看佛经？”</p>
“不能吗？”</p>
“没有。”鸠盘神子并未动那只茶杯：“我还以为你要渡我成佛。”</p>
蔺重阳眉梢微挑，来了兴趣：“成佛？那么在你眼中，佛是什么？”</p>
异度魔界的教育质量不错，不过因为多了一层欲界的身份，可能佛经比其他书多，或多或少对面前的魔产生影响。</p>
“不知道，我没有见过。”鸠盘神子平静道。</p>
赤发青年询问：“那你看我是佛吗？”</p>
“我不清楚。”</p>
“那又为什么会觉得，我要渡你成佛？”</p>
鸠盘神子在看蔺重阳之时，与其他人相同，那是生命层次上的差别，无可避免，但他不觉得对方是他口中的佛。</p>
既然对方确实没有成佛，又如何渡人成佛？</p>
还有，佛是什么？</p>
他想起阐提从前与他所讲“佛者，觉也。一切众生，皆有如来智慧德相，但因妄想、执着，而不能证得本有之如来智慧德相”。</p>
“不是吗？”鸠盘神子轻语。</p>
蔺重阳说道：“所以，你尚未想好，自己将来要成为一个怎样的人。”</p>
“无。”</p>
“魔的感情比人更加强烈，而魔的本性，在我看来应当是执着，顺应自己的心，没有约束，看似复杂但其实没有那么复杂。”</p>
“这是你眼中的魔？”</p>
“或许吧。”</p>
“或许？”</p>
鸠盘神子做出思考的动作，他的性格，比起异度魔界的其他魔，确实要内敛不少。</p>
山顶之上忽有风起，吹动了那一头呈海藻绿的发丝，年轻的魔，就连衣衫也是绿色，在异度魔界确实格格不入，独树一帜。</p>
不过，看上去却也和谐，不会觉得突兀。</p>
他在思考着谈话，思考着其中要表达的意思。</p>
“在我眼中其实都一样。”</p>
如火旸之焰的赤发，色系与对面之人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两人的关系却不似那般强烈，每一句话都平和而又从容。</p>
只是，很多东西鸠盘神子都不能明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