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喊声让秦悦十分不好意思地摆了摆手。</p>
“不要叫我恩公姐姐，叫我秦姐姐就好。”</p>
秦悦话音刚落，那手腕处一片红肿的男人，洗牙咧嘴地瞪着她，“你是什么人？”</p>
听对方语气这么不善，秦悦也不客气。</p>
“我是你的生养父母！”</p>
她大骂道：“吃了我东西！还要欺负我的人，真当我是死的？”</p>
男人不要脸地开口：“谁吃了你的东西？你不要瞎说！”</p>
“对呀！”他身后的妇人，也跟着狡辩。</p>
“没事！先前你们吃的东西，我就当是喂狗了！”秦悦眯了眯眸子，觉得这二人长得有些熟悉。</p>
她甩去脑海中这个想法，扫视了一下破庙里。</p>
又脏又乱的干杂草上躺着十几个人，其中几个已经饿得皮包骨头。</p>
秦悦懒得理会那一对男女，转而看向老乞丐和小乞丐。</p>
“你们……没受伤吧？”</p>
老乞丐摇了摇头说，“恩公……秦姑娘，老朽叫张欢，您叫我老张就好</p>
。”</p>
“这是我的孙女，小石头。”</p>
孙女？秦悦有些惊讶。</p>
小乞丐脸上脏兮兮的，看不清楚五官，但眼神清澈。</p>
今天的小石头很勇敢，完全不像是昨日那怯懦害怕的样子。</p>
一侧，欲找麻烦的那对男女，本想继续胡搅蛮缠。</p>
但那妇人眼尖，瞧见了门外几个大汉，连忙怂不拉几地拉着男人低语起来。</p>
秦悦没有注意这些，只是轻声问，“老张，小石头，这屋里就这些人吗？”</p>
老张坐在火堆边上，浑身暖和了一些。</p>
“秦姑娘。这里有十五个人，还有十个人出去挖野菜，讨饭了……”</p>
他苦涩地开口：“村里的里正死了，没有文书，没有印章……一直没有人收容我们。”</p>
原来是这样。</p>
衙门各项文书卡那么严，要不是兴水村里有里正，有秀才，有沈澈协力合作，也不会那么容易成功。</p>
幸运的，从来都只有少数。</p>
“好。我来帮你们想办法。”秦悦呼出一口气，看了一眼沈澈。</p>
二人极有默契，沈澈立刻吩咐林牧，让手底下的人进屋煮粥。</p>
这破庙里的人，饥一顿饱一顿，吃多了包子、馒头这一类东西，容易不消化。</p>
不多时，破庙里飘香四溢。</p>
几个瘦弱不堪的流民，踉踉跄跄地爬起来。</p>
这些人状态太差，根本无法排队。</p>
有几个人，甚至是连爬起来的气力都没有。</p>
林牧只好安排了护院帮忙喂食，秦悦也没闲着，亲自上阵。</p>
众人忙忙碌碌，等待着另外十个流民的归来。</p>
先前蛮不讲理的那对夫妻，也总算明白过来——他们根本惹不起秦悦。</p>
二人瑟瑟发抖的躲在角落，妇人精明的眸子，滴溜溜转动着。</p>
“林子，我怎么瞅着那个什么秦姑娘，那么熟悉呢？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一样？”</p>
陈林子皱了皱眉头，应声道：“媳妇儿</p>
，其实我也有这种感觉。”</p>
“这么看来，我们绝对见过那娘们儿……在什么地方呢？到底在什么地方呢？”</p>
他抓着头皮，绞尽脑汁地想着。</p>
忽然间，妇人刘氏反应过来，猛地一拍大腿道：“我想起来了！”</p>
“那娘们儿是你妹妹陈云的三弟妹啊！”</p>
陈林子讶异地张了张嘴，“对对对！就是她！”</p>
“我记得她和鸡公拜堂的时候，还任性地大闹了一场！”</p>
“没想到，到现在还是这个泼辣脾气。”</p>
刘氏眨了眨眼睛，提醒道：“这娘们儿过得真好，那阿云是不是也过得还可以啊？”</p>
“我……我去问问！”陈林子嘿嘿一笑，抬手理了下脏衣服。</p>
他走到了林牧面前，问：“你是沈家老三吗？”</p>
沉默无声，林牧根本不乐意搭理他。</p>
陈林子撇了撇嘴，贼溜溜的眼神落在了沈澈身上。</p>
他嘀嘀咕咕道：“该不会沈家人全死了。这娘们儿改嫁了吧？”</p>
话音刚落，一道冰冷锐利的视线投射而来。</p>
好冷，就像是掉入冰窟一样。</p>
陈林子打了个冷颤，强忍着走到了秦悦面前。</p>
破庙中大多数流民都喝了温粥，精神头好了许多。</p>
秦悦正担心着这二十多个流民。官府该怎么安置呢！</p>
陡然，一个鬼鬼祟祟的人影凑过来。</p>
她蹙着眉头，冷冷看了一眼那贼眉鼠眼的男人。</p>
“怎么？刚刚那么嚣张，现在又想来讨粥喝？呵呵，就知道欺负老人小孩，算什么本事？”</p>
陈林子丑脸僵硬了一下，讪讪笑着。</p>
“那个……你是沈家老三媳妇儿吧？”他搓了搓手，欲言又止。</p>
秦悦挑眉，这人居然认识她？难道是兴水村的人？</p>
“你是谁？”她懒得墨迹，径直问道。</p>
陈林子见她没有否认，不由眼前一亮，凑近秦悦。</p>
还没走两步，他感觉到后脖颈衣领，被人拉住。</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