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归一阵阵心痛，脸上却带着嗔怪的笑。</p>
“你知道最好。”</p>
离开北山干休所，江归的笑容逐渐凝固，收紧，直到换成另一幅模样。路边发芽的野草野花，在车轮边飞驰而过，仿佛被甩掉的沉重包袱。</p>
江归开车，直奔霍世楠的老宅。</p>
听说江归指名道姓要见自己，霍世楠受宠若惊。他走向前厅，直接去迎接江归的到来。</p>
江归，似乎从来没把自己当做竞争对象，今天，他却罕见的前来拜访。霍世楠的眼中，露出感兴趣的光芒。</p>
“江主任。”</p>
霍世楠笑意盈盈，站在前厅门前。</p>
江归转身，见到霍世楠的脸。原本还面无表情的他，陡然间神情凝滞，大步朝着霍世楠走过来，呼的一阵风吹过。</p>
霍世楠在一声闷响后，直接翻在地上。</p>
短暂的宁静过后，五六个保镖模样的人，从霍家四面八方围了进来。架势大，江归却没看在眼中。</p>
他脱下羊毛呢的外套，扔在太师椅的扶手上。他的目光不断在几个保镖身上划过，开始解袖口。</p>
江归是部队出身，拳脚上的功夫一向很强。</p>
“一起来吧。”</p>
江归有着大杀四方的架势。</p>
保镖们对视一眼，正要冲上去和江归一决雌雄。身后，传来了霍世楠的声音，“你们都下去吧，这是我和江主任的私人恩怨。”</p>
保镖们收起架势，在老管家的安排下，排排队出了前厅。</p>
霍世楠从烟盒里磕出一支烟，叼在嘴上，走向江归的时候，他就想一台蒸汽火车头似的，身后满是烟雾。</p>
“江主任。”</p>
霍世楠的脸，几乎抵在江归身前。</p>
“生气是吗？因为我送玉珠东西，因为玉珠接受了？”</p>
霍世楠呵呵笑着，“江主任，以后的气还在后头呢。你小心一点，别气死了。”</p>
江归扯住霍世楠的脖颈，明明两个人差不多高，但是在江归的气势下，霍世楠似乎矮了十几公分。</p>
“还有，你最好别对我动手动脚的。否则，你猜下一次温玉珠会拿什么把你赎出来？”</p>
霍世楠呵呵笑着，仿佛一个无赖。</p>
江归的拳头紧了紧，拽着霍世楠脖颈的手，却松了松。</p>
“对，你们都不要给玉珠惹麻烦。她一个女人，赤手空拳出来闯荡已经很不易了。不要给她拖后腿。”</p>
江归收起手。</p>
他立在霍家的前厅里，一种悲哀的感觉涌上心头。</p>
霍世楠是个混蛋没错，但是霍世楠这句话很中肯。他不能给玉珠惹麻烦，也不能拖她的后腿。</p>
霍世楠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掏出手绢，轻轻擦拭嘴角的残血。</p>
“江归，说实话，我很羡慕你。”</p>
江归闭上眼睛，霍世楠这是废话。</p>
有时候，他自己都羡慕自己，自己何德何能，能让温玉珠全身心的托付。他没有再和霍世楠说一句话，因为每一句，都有可能给温玉珠造成麻烦。</p>
江归走了。</p>
他坐在自己的车上，江归打了一个寒颤。</p>
他后背上的衬衣，湿哒哒的贴在背后，江归定下心神，他望了一眼天边的残月，顿时想明白了一件事。</p>
他不应该沉寂在这份痛苦中，温玉珠不愿意看见。他能做到的，就是默默在背后支持温玉珠，不给她找任何麻烦。</p>
康家。</p>
温玉珠起了个大早，她叼着牙刷，站在二楼凭栏上刷牙。</p>
“江归？”</p>
楼下沙发上的报纸下拉，露出江归的脸。</p>
温玉珠满脸通红，跑回房间漱口出来，江归已经站直她的门前，笑意盈盈的盯着她。</p>
“玉珠，我送你上班。”</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