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歹说，温玉珠劝走了康理。</p>
江归留在温玉珠房里，两个人彻夜无眠。睡不着，干脆就干活。江归拿过来纸和笔，在草稿纸上，把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标识了一遍。</p>
最终，江归的笔，落在电话上。</p>
绑匪曾经几次打电话给康理，都是暗示康理尽快交赎金。而康理潜意识下，认为自己母亲被绑架，以及绑匪勒索自己的地点，就是淮海。</p>
康理为母亲担忧，对康英的警示，充耳不闻。</p>
但是随着事态进一步发展，绑匪直接说明自己的地点，就在京城。从康理被拿走赎金的那次地下通道的交易来看，绑匪的地址确实是在京城。</p>
但，根据绑匪电话号码，康英发现那只是淮海的一处公用电话。</p>
在这个没有监控的八十年代，查出谁用过公用电话打电话，除了碰运气有目击者外，所有的行动都是大海捞针。</p>
江归在“电话”两字上画圈，最终落下笔。</p>
“人在京城，电话却在淮海。”江归眉头锁定在纸上，神情凝重，“有一种方法可以办到，他的电话，是经过桥接的。”</p>
温玉珠知道桥接，但也紧紧限于wifi信号的桥接。对于电话的桥接，她能想象一部分，但并不理解。</p>
“也就是接过几次的转接？类似这个意思么。”</p>
江归点头，</p>
“差不多。淮海打到你家里那个电话，必然还有一个源头电话，兴许源头电话上还有源头电话。它们交汇在一个共同的通信店上。”</p>
等到天亮后，江归直接带着温玉珠出门。</p>
江归用电信专家的身份，直接进入电话局。他在电话局查询绑架案以来，打到淮海温家，淮客楼，还有康家的所有电话。</p>
根据蜘蛛网似的交叉分析，最终落在纸面上的，是一团如同乱头发一般的线团。</p>
江归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落在纸上，不亚于雷霆万钧。</p>
“八成，就是这个地点。”</p>
江归这个人很谨慎，说话向来不说满。他说八成，那就是百分百了。</p>
温玉珠看着江归给出了地址，那是一栋位于京城南山脚下的自行车工厂。</p>
“走吧，咱们去看看。”</p>
江归收起纸条，塞进自己的口袋，谢过了电话局的工作人员后，江归开车带着温玉珠，两人向自行车工厂驶去。</p>
站在荒凉的厂大门前，温玉珠心中泛起隐隐不安。</p>
八十年代，正是国营经济热火朝天的年代。国营自行车工厂前，却是一派落败景象。自行车厂几个大字，绕在钉子上摇摇欲坠。墙上贴着的宣传画，斑驳脱落。</p>
砰砰……</p>
门卫室野狗出没，大门随着寒风，一张一合。</p>
温玉珠和江归对视一眼，江归示意温玉珠回车，两人坐在车里，细细观察着眼前的自行车厂。</p>
就在这时，一个男人拎着一个破布袋子，从风雪中走进厂门。他缩着脖子，整个人埋在军大衣里，看不清长相。</p>
“咱们跟上他，去看看？”</p>
江归给出建议。</p>
温玉珠觉得，江归的思索很对。他不贸然去问男人情况而是采取跟踪的策略，这很稳妥。</p>
因为这个男人，有可能就是绑匪。</p>
眼前的自行车厂，毫无生机。能住在这里的人，要么就真的是留守在这的员工，要么就是绑匪本人。</p>
温玉珠心中升腾起一团火，她牵住江归的手。</p>
“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