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禾颤抖的手登时僵住。</p>
“还，还没到日子。”她的声线也控制不住的开始颤抖。</p>
“先，先去……”他已经不想在这里呆下去了，他想去问问，能不能提前安乐死。</p>
他解脱，许禾也解脱。</p>
选择安乐死的原因是不想大小便都要人伺候，吃饭穿衣，全都要别人的帮助。</p>
他不想毫无尊严的活着。</p>
可现在，他已经提前进入了这样的生活。</p>
这让他太受折磨，也折磨许禾。</p>
许禾以前是个多么明媚的女孩，好似任何困难都影响不到她的心情。</p>
现在她的脸上充满了疲惫。</p>
尽管她很爱他，可被他拖累也是真的。</p>
他不想成为累赘，磨灭她对自己的爱意。</p>
“你答应过我要陪我最后这段时间的。”许禾的眼泪失控的坠落。</p>
沈凌风的心揪疼不止。</p>
“我，我恐怕是，做不到了。”他现在连说话都费劲，说不定哪天就喘不过气直接憋死。</p>
“你要做到，这是你答应我的。”许禾不想让沈凌风离开。</p>
只要他还活着，她就知道他还在，还爱着自己。</p>
“……小禾……”沈凌风红着眼睛，艰难的移动自己的手，想要去帮许禾擦眼泪。</p>
但他不管使出多大的劲，那手都抬不起来，丝毫不听他的使唤。</p>
他急得眼泪也控制不住的掉</p>
下来。</p>
有心疼，有愤怒，有绝望，有不甘……</p>
许多的情绪翻涌上心头，让他难受得窒息。</p>
“别哭，你别哭。”许禾看着他的眼泪，心如刀割。</p>
他这么坚强的一个人，得难受到什么程度，才会掉眼泪。</p>
“我答应你，我们提前去，你想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好不好？”许禾不停的擦他的眼泪，眼泪越擦越多。</p>
沈凌风的情绪已然崩溃，无法克制自己。</p>
许禾哭得不能自己，只知道抱着他不停的说别哭。</p>
接到消息赶到的傅晏清和顾明弦他们一到，就听见两人的哭声。</p>
他们站在门口，不敢进去。</p>
过了好久，许禾才红着眼睛从里面出来：“你们都来了。”</p>
“他怎么样了？”傅晏清问，顾明弦和顾明琛已经走了进去。</p>
“恶化了，我们打算明天就出国。”</p>
“什么意思？”</p>
“他想去问问安乐死能不能提前。”许禾知道无法改变这个结局，只能强迫自己接受。</p>
她知道，沈凌风很痛苦。</p>
真爱他，就该尊重他的选择，让他早点解脱，哪怕她非常不舍。</p>
傅晏清无法接话。</p>
这一刻，他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挽回这个结局，也不知道说什么才能让他们开心些。</p>
死亡离得那么近，近到他无法阻止。</p>
……</p>
翌日，沈凌风和许</p>
禾拿着行李，去往机场，跟着一起的，还有林业。</p>
傅晏清他们本来要送他去的，被他严厉拒绝。</p>
不到安乐死的那天，他希望他们都不要出现。</p>
他不想因为自己而耽误他们的工作，他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日子要过，不该为了他这个将死之人浪费时间。</p>
他也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残废的一幕。</p>
许禾他是赶不走，不然他许禾都不想见。</p>
几人送他们上了飞机，才安静离开。</p>
沈凌风离开了，他们的日子还得继续过。</p>
俞曼殊最近在研究做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