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父子一走，欣姐儿笑道：“高先生，我爹是直性子，您有什么事直说就好。”</p>
小姑娘开口，高石也不诧异，他们有意合作之前就已经查过，梁家一直是小姑娘做主，卖牛的事还得她来定。</p>
“想来姑娘也知道，李家村、中村，东桥村，北沟村，五里村都是京城周边的大村，每个村庄都超五百户人家。我们几个村的村长见你们的卖牛方式甚是惠民，因而想一起合作。”</p>
他轻抿了一口茶，顿了顿道：“只是几位村长现家中不是有老母卧病，就是有小儿要娶妻或要供奉家中子嗣上学堂，日子过得……”</p>
“还希望姑娘能出手照拂一二。”</p>
佑哥儿闻言冷哼一声，“不就是要银子吗？你直接说他们每个人想要多少吧。”</p>
欣姐儿静静地拂着茶沫，淡笑不语。</p>
高石见状道：“也不多，只要你们给每个村长二百两银子，他们就能安顿好每户人家都在您这买一头牛。”他们找人问过，合计过，梁家一头牛能挣一两银子，一个村庄少说五百户，他们要二百两银子并不高。</p>
不是他们不想自己做这买卖，只是需要垫付的银两太多，若真有那么多的银子，完全可以做比这更能挣钱的营生，哪瞧得上这点蝇头小利。</p>
沉默半晌，见欣姐儿仍未说话，他又笑道：“如果姑娘觉得不合适，可以每年再加上一百文利钱。”即便加了一百文也远低于官府的利钱低，不会被查。</p>
又是宁愿商家抬高价，也要拿好处，伤及百姓优惠的人。</p>
欣姐儿淡淡一笑，“如我不愿呢？”</p>
“姑娘既然是生意人，那肯定是想挣银子的，您给了我们方便，我们也会予你方便。”</p>
“若不愿，天下也并不缺生意人。”</p>
欣姐儿道：“高先生，此言差矣，天下不缺生意人，但却也没有生意人会做这一买卖。”</p>
“高成本，高风险，低收入，只要不傻，都不会把钱投到这事上来。”</p>
她起身不想再谈，放印子钱卖牛的初心不过是不忍百姓疾苦罢了，她从未把它当生意做。</p>
“爹爹，我身体有些不适，麻烦你们帮我送送高先生。”说着就转身往卧房去。</p>
梁二闻言冷脸道：“高先生，请吧。”他早就看这人不顺眼了，宁愿抬高价，也想得私利，一群吸食百姓血汗钱的吸血鬼。</p>
高石愕然，怎么才开始说就不谈了？他们要求的好处费其实还可以降一降的。</p>
“姑娘，我们还可以给您拉拢更多村庄。”</p>
梁二见高石不挪步，沉声道：“高先生是打算自己走出去呢，还是要我扛出去呢？”</p>
闻言，高石知已无望，变脸嗤笑道：“给脸不要，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呢。”</p>
“既如此，以后三里村被排挤，你们也别怪我没提醒你们。”</p>
佑哥儿皱了皱眉，道：“三里村的事，就不劳高先生费心了。”</p>
高石一出门，就听梁家大门砰地一声关上。</p>
他眼睛瞪圆，满是不可置信，朝梁家啐了一口，“我呸，什么东西。”</p>
话刚说完，梁家大门骤然打开，下一瞬一盆黑臭水就泼到了他身上。</p>
他脑袋“嗡”的一下，气得眼睛猩红，胡乱用袖子擦了把脸，撸起袖子就要拍门开骂。</p>
却不想刚走上台阶，梁家又窜出了一条凶神恶煞的大黑狗来，张着血盆大口，吓得他转身就跑，嘴里囔着：“这个仇我一定会报的。”</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