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车在西长安街下，张叹步行到小红马学园门口，和门卫老李打了声招呼，学园里灯火辉煌，小朋友们稚嫩的声音在夜色里飘荡。</p>
上楼时，又听到小白那格外特别又很有穿透力的川普，她似乎又在和人吵架，众多川普中，有一句瓜娃子，张叹昨天上网查了，这是骂人的。</p>
张叹回了家，还没关门呢，门口传来小白的声音。</p>
“大叔，你才回家呀？”</p>
这小朋友是属小狗的吗？一回来就被发现了。</p>
张叹笑着说：“对呀，你没跟小朋友们玩吗？”</p>
刚还听你在吵架来着。</p>
小白童鞋穿着那套熟悉的蓝色大中华，趴在门沿上，好奇地打量他。</p>
她似乎只有两套衣服，一套红的，一套蓝的，轮着穿。</p>
“你要和我踢球球吗？”</p>
“算了吧，天快黑了，会摔跤的。”</p>
中华男足要是有你这样的热情，不愁冲不出亚洲。</p>
“爪子咧？”小白趴在门沿问。</p>
“天黑了看不清路，容易摔跤啊，多疼啊。”</p>
“有灯吖，摔了爬起来噻，噢，你会哭鼻子吖。”</p>
这小家伙，竟然还会嘲讽！</p>
张叹只能再次搬出老借口。</p>
“我没吃饭。”</p>
“你爪子又没吃莽莽？”</p>
“这不刚下班吗？进来坐一坐吧，你喜欢吃的葡萄还没吃完呢。”</p>
张叹发出邀请。</p>
小白提防地问：“你喝酒了吗？”</p>
“112。”</p>
小白立刻放心了：“那我就进来啦。”</p>
“进来吧。”</p>
他见小白脱掉小鞋子，又露出一双破了洞的袜子，上一次不好意思，这次就没有不好意思了，还说她这是小鬼冒头。</p>
这比喻听着怪怪的。</p>
张叹找到上班用的双肩包，从中拿出一双小拖鞋，放小白身前，说：“给你准备了一双小鞋子，不用光脚。”</p>
小白低头看着送到跟前来的小鞋子，上面有小熊的图案，很可爱的样子，她惊喜地问：“爪子？给小白穿的？”</p>
张叹点头：“对啊，给你穿的。”</p>
“嘻是新的噻！”</p>
下班路上刚买的，当然是新的。</p>
小白抱起小拖鞋，欣喜不已地打量，忽然脸色一变，严肃地盯着张叹问：“大叔，你想做啥子嘛？”</p>
“啊？”张叹疑惑。</p>
“你给小白买鞋子你想做啥子嘛？”</p>
张叹哭笑不得，难道你以为我打算用一双小拖鞋收买你？你也太便宜了吧。</p>
“我没想做啥子啊，就是因为你上次来我家做客，我没适合你穿的小鞋子，所以今天下班回家的路上，就顺手买了一双。”</p>
“哦。”小白打量小拖鞋，是真喜欢，但</p>
“我不要你的哦。”</p>
“我知道我知道，不要没关系。”</p>
“那还给你。”</p>
“给你穿啊，你来我家做客，我当然要给你准备小鞋子穿，不能让客人光脚在家里走，那不礼貌。”</p>
小白嘀咕一声：“不晓得你说啥子。”</p>
张叹哭笑不得：“你不用晓得，穿上就行了。”</p>
小白还是没穿，不是不穿，而是不舍得穿。</p>
她把小拖鞋拿在手里，穿着一双破袜子在家里走来走去，忽然想起什么，跑到门边，把刚才靠墙放的一个玻璃瓶抱起来，送到张叹跟前，得意地说：“大叔你看！小白抓到一只丁丁猫儿，其他瓜娃子都没抓到，就小白抓到了，小白是不是厉害惨了？”</p>
“丁丁猫？”</p>
小叮当？张叹疑惑地问，结果一看，玻璃瓶里是一只蜻蜓，这叫丁丁猫儿？</p>
“蜻蜓啊，厉害，你怎么抓到的？”</p>
“我用我的小手抓到的，这是我的强项噻。”</p>
她坐在小凳子上，一只手抱着玻璃瓶，一只手在裤兜里掏啊掏，掏出一颗糖果，递给张叹，请他吃。</p>
这个小朋友很懂礼貌，几次上门都不空手，以前是一把煮花生，现在是一颗糖果，多少是心意，真不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