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芸兰试图撑着床板起身，被贺昀按住肩头。</p>
他伸手扯过被子帮她盖好，然后扶着她的胳膊，将软枕垫在她的腰后。</p>
林芸兰调整姿势，一阵耽搁下，刚才的谈话难以进行。</p>
好在贺昀还没忘，顺其自然回答：“郎中说你吃坏了肚子，你本来脾胃不和，所以疼得昏过去了。”</p>
林芸兰闻言松口气，只是吃坏肚子，不是别的大问题，休养两天就好。</p>
“是她家的烤鱼。”贺昀肯定地说，腰背挺直坐在床边，指尖有规律点在棉被上。</p>
他似乎永远都是这般姿态，挺拔如松，眉眼淡漠，仿佛没有什么能够引起他的喜怒，猜不出他的心思。</p>
窗外泄露的月光正好倾泻到他半边身子，整个人被打上圣洁的光辉，凌厉的气势反倒被中和许多，看起来柔和许多。</p>
可能是今晚的月光太温柔，林芸兰的注意力无法集中，目光追随月光，都极尽温柔。</p>
贺昀近乎宠溺任由她的目光在身上游离，直到林芸兰的视线不断上移，犹如实质般纠缠在一起。</p>
林芸兰呼吸一窒，连忙错开目光，喉咙干涩，难言的情愫爬上心尖，说不出的难受。</p>
“还继续看吗？”贺昀的嗓音也染上喑哑，透露着难以言状的诱惑。</p>
林芸兰偏头咳嗽，强行清醒，从这份男色当中抽离。</p>
“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p>
她生硬转移话题，肉眼可见的心虚，致使她依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p>
贺昀了然没有拆穿，放她一马，顺着她的话说：“我觉得是那条烤鱼的问题，除此之外，我跟你吃的都是一样的。”</p>
林芸兰闻言点头，正色道：“嗯，吃的时候我就觉得不太对劲，以为是没烤好，看来他们的鱼本来就有问题。”</p>
“那你想……”贺昀挑眉暗示，她从来都不是吃亏的人。</p>
谁知这次林芸兰竟然摇头拒绝：“现在还不是时候，我有一件更加重要的事情，等抽空我再想办法。”</p>
贺昀诧异，追问：“什么事？”</p>
她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全盘拖出，把县学的事告诉贺昀。</p>
“多好，束脩少，还能省下饭钱。”</p>
林芸兰佯装沾沾自喜，靠在软垫上高兴。</p>
贺昀眼底闪过一丝笑意，不再搭话，二人之间陷入沉默。</p>
倏忽，一阵突兀的咕噜声响起，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落在林芸兰的肚子上。</p>
她昏迷之前本就没有吃太多，如今睡到半夜，早就饿了，只是当着贺昀的面，多少有些丢人。</p>
“额，没事，都半夜了，我睡一觉就好了。”</p>
林芸兰尴尬赶人走，还想找个洞钻进去得了。</p>
贺昀纹丝不动，只听林芸兰的五脏庙不断发出抗议的声音，她只好满脸通红捂住肚子做最后的挣扎。</p>
“你等一会儿，粥马上就能吃了。”</p>
林芸兰错愕抬眸，他们可是在医馆，贺昀哪来的锅煮粥。</p>
“郎中说你醒来后可能会饿，所以我就借来一口小锅，煮上白粥温着。”</p>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让林芸兰喝太多水的原因，不然就喝不下去粥了。</p>
估摸着间差不多，贺昀起身去将粥盛出来，林芸兰望着他的背影失神，现在他也能够照顾人了。</p>
不多时，贺昀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白粥靠近，小米熬到开花，浓郁的米香飘进鼻尖，林芸兰只觉得更饿了。</p>
“郎中只让我煮粥，没别的吃了，先凑合，明日等他看过之后，就能回家了。”</p>
林芸兰此时眼中只有白粥，无心去听他说了什么，伸手接过，贺昀调转方向，双手错过。</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