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摊子都已经快收拾完回家，零零散散的路人快步走过，间或有人认出她，高声打了招呼。</p>
“林老板赶快回去吧，太晚了不安全。”</p>
她敷衍应和一声，撑着膝盖站起，慢慢将用过的柳木堆在一起，等会儿一起扔掉。</p>
林芸兰越弄心情越烦躁，像是有一口闷气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只想找个人发泄出来。</p>
可她又不是随意将别人当做出气筒，只能闷在心里，将碗筷当做贺昀用力揉搓。</p>
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引入眼帘，自然捞起水盆里的筷子洗干净放在一边。</p>
这双手应该握着狼毫挥斥方遒，而不是泡在满是油污的水里。</p>
林芸兰突然冒出这种念头，顺着手背向上看去，贺昀精致的面孔闯入视野，剑眉微蹙，注意到她的视线，抬眸与之对视。</p>
她脚下不稳，本能向后倒去，后退半步勉强稳住身形，面露不善盯着他。</p>
“你怎么又来了？真想跟我去扯婚书不成？”</p>
林芸兰擦干净手心，面对他止不住的怒火，说出的话也带了几分刺，咄咄逼人。</p>
“不想。”贺昀冷漠回应，“但你娘又来家中闹了，你不回去不行。”</p>
林芸兰抽了抽嘴角，原来是因为这个，那她岂不是自作多情了，还以为贺昀真要把她如何了。</p>
既然如此……林芸兰上下打量他，计上心头，笑容有些奸诈，慢慢凑过去。</p>
贺昀不动声色后撤半步，被林芸兰拽起衣袖强行把他扯过来。</p>
“贺昀，跟你商量件事。”</p>
贺昀不搭，指了指她的脸，林芸兰不解摸了摸脸，她刚才蹭了脏东西在上面？</p>
她用力在袖子上蹭了蹭，没见什么脏污，倒是听到贺昀凉凉开口。</p>
“你那点心思都写在脸上呢，我不会答应。”</p>
贺昀一口拒绝，丝毫不给她争取的余地。</p>
林芸兰欲言又止，直到贺昀收拾干净摊子，把木槽放进板车上，侧目看她。</p>
“还不走吗？”他低声问，一阵夜风吹过，竟然有几分凉意。</p>
街上只剩下他们二人，空荡荡的一片，路面还有没有清理干净的垃圾，格外瘆人。</p>
林芸兰缩了缩脖子，快步走到贺昀的侧面，二人距离最远，嗫嚅道：“我还没说，你怎么就知道了？或许我这次……”</p>
“你想说你要跟我商量正经事？”贺昀仿佛听到了极大的笑话，“说这话你自己信吗？”</p>
“我信。”林芸兰流利答道，贺昀一噎，没料想她竟当了真。</p>
“你跟我回陈家，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p>
林芸兰胆子也大了起来，拉着贺昀的手腕推着板车向前。</p>
车轱辘碾压在青石板上，发出咯噔声，贺昀配合她的脚步不断向前，比往常轻松许多。</p>
他眸色微暗，垂眸盯着二人触碰的地方，轻轻动了动，可林芸兰力气很大，没挣开。</p>
索性也就随她去了，二人来到陈家后门，林芸兰把他带了进去，放好板车就拉他进了自己房间。</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