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娘端了两杯酪浆上桌，笑着道：“七姑娘的点子总是这么多，怪不得老夫人日日惦记您呢！”</p>
江泛月道：“只要老夫人能过得快活些，我就满足了。”</p>
珍娘笑了笑，终究是没开口，只站在一旁替祖孙二人布菜。</p>
江泛月喝着略腻口的酪浆，有些后悔自己忘记将石榴茶带来了。</p>
她有些失落地叹口气，老夫人放下手中箸，摸了摸她的头，道：“阿棋，可是在烦恼父亲不让你上元节出门的事？莫担心，阿姐会替你去说情的。”</p>
江泛月苦笑着点头，有侍女进出间掀起帘幕，露出庭院一隅，江泛月窥见外头的鹅毛大雪，仿佛比自己来时更大了。</p>
但在这漫天大雪中，她缩在这竹园小院，只觉风轻日暖。</p>
回去后不过半刻，那掌柜的来了，身旁有孙五郎作陪。</p>
他十分瘦削，今日裹着一件深蓝色棉袄，看着更像个文弱书生了。</p>
“姑娘的确是个小能人，这茶一来，店里的酪浆便卖不出手了，先前倒是我不识好歹了。”</p>
“掌柜的何出此言？做生意者，谨慎些是应该的。”</p>
“那既然姑娘如此豁达，咱们便从明日开始正式合作？如何？姑娘你每日辰时和酉时将货送到我这来，赚得银钱咱们四六分，如何？”</p>
“便这样办吧，不过您知道，我是个在府中当差的人，不能日日将货亲自送到锦馐楼，你能否……”</p>
“这个好说，姑娘，我每日派人过来取便是。”</p>
“就你身边的孙五郎吧，我看他是个可用之人。”</p>
他身边的孙五郎受宠若惊地抬起头，道：“小的一定不辱使命！”</p>
于是，两人的合作便从这日开始。</p>
江泛月第二日照旧做好茶之后，一到东侧门，便见孙五郎早早就侯在外头等着了。</p>
江泛月想起那些与他一同摆摊的日子，便不住问：“孙大哥，你在锦馐楼做活，收入可多？”</p>
孙五郎却是怕对方担心掌柜的会昧账，拍拍胸脯保证道：“小娘子放心，锦馐楼人流颇丰，不缺银钱，咱们也是！掌柜的月月按时发放月银的！”</p>
江泛月点点头，可心中却又浮起一点疑惑来，“可是那掌柜的日日将关门大吉挂在嘴边，一副悲观之态呢！”</p>
“姑娘有所不知，我们掌柜的从前是个未中举的读书人，人就是这样，常常说些悲观之言，还日日告诫我们，要多存银子，准备好有一天另谋生路呢，大家都不将他的话放在心上的。”</p>
原来是个悲观主义者，江泛月笑笑，与他告别。</p>
她在廊下坐了一会，便到了用午膳的时辰，松仪领着个小侍女，从外头领了膳食回来，见江泛月坐在廊下，便道：“姑娘，还下着雪呢，外头冷，您快回屋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