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人给我带下去好生看管,别让他死了。.”
岳萧炽命人把几近疯癫的邢鼎已带走。
君心细,知晓岳萧炽少年丧父家门受辱的节郁,遂把刑鼎已的处置权交由他。
“爹!”
邢绯月挣扎起身想要拦住但却被岳萧炽搦住腕。绯月试图挣脱不了手肘却撞到岳萧炽的侧脸。
岳萧炽阴着的脸犹如阎府帝君,
“把她给我关到水牢里去。”
阴暗的水牢内邢绯月双唇冻得紫乌,周身的冰冷一直延到心窝子里。
岳萧炽把屋苑建在西朝边域的幻人谷内,这水牢由百年地下水聚积而成,水温是寒极彻骨的。
正值壮年男子在那水牢里呆几日都怕够呛,更别说身子骨一向孱弱的邢绯月。
连着三日粒米未进的她已是极限边缘。但嘴里依然叨念着为父亲求情。
“你若为自己求命,兴许我还能恕了你。”
岳萧炽站在水牢边的石台冷冷的看着邢绯月说道。
“....放了我爹吧...他已这般...”
邢绯月勉强支起头看着高处的岳萧炽。
“你以为这样够了?”
岳萧炽的声音又冷了几分。
“那我这条命也偿了你罢....”
邢绯月撑起沉重的双眼说道。
“你?我留着还有用。”
岳萧炽勾起嘴角眼底全是薄凉。
一时间绯月感觉好像有一股子热气从颈后延伸到脑门,
但那由四肢攀覆腰脊的刺骨冰冷还是依旧。
恍惚间她好像看到了旧年春浓时,她独自在缀满玉兰的庭院里抚琴,
岳萧炽一身戎装短衫攀在院墙与她打趣,他的眸子好看的很,似秋月印在深潭那般明亮幽澈。
时移势迁,少时竹马转瞬成为生死仇敌。
她心里的涟漪一夕之间亦是变成荒诞的唱剧。
眼前都是这般影影绰绰,邢绯月闭眼莫名的笑了。
顷刻所有的一切感知似乎都像被一股无形的漩涡吞噬。
......
环映眼帘的是低垂的红色帷幔。
一方贴了喜字剪花的菱形铜镜前挂着一件金丝璎珞绣着并蒂红莲的喜褂霞帔。
烛影幽幽照的朱漆长案摆着的珍珠金坠花冠华影熠熠。
“吱呀”房门被推开。
“唷,姑娘醒了,这可好办了,不然出嫁时抬着出去总不欢喜。”
一个喜娘打扮的妇人笑的花枝乱颤。
“出嫁?”
邢绯月一脸的迷惑。
“哎呀,恭喜姑娘,嫁进刘家可是天大的福气。”
喜娘挥着绸绢走到床前。
晕厥数日的邢绯月勉强支起身子,闻之心尖一紧身子怔住。
“你说的可是西园刘家?”
邢家之前与西朝富商刘家少爷是有婚约。但刘家在邢家落没后退了婚。
“对呀,爵主前个儿和刘家说好了,把你许了去给刘老太爷做二房呐。”
本是与那刘家少爷刘天坤的婚姻现今辗转成了那黄土没到脖子的刘老太爷二房。
呵,这般羞辱也算极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