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仁洲不以为然,“你也可以下去。”
“那它们知道回来吗?”成君自动忽略他的话。
“当然,它们不会离家出走。”
成君瞪了他一眼,看见他转身弯腰走进一扇门,也追了过去,“……它们飞起来的声音真怪。”
陆仁洲走到一个窝前停下,随口问,“怎么怪了?”
“扑,特特特特特……”
陆仁洲斜睨了她一眼,嗤笑,“哪有那么难听。”
“就……”成君突然止住声音,又一次捂上嘴。
陆仁洲手里抓着一羽幼鸽,毛都没长全,小小软软的,眼睛还半阖着。陆仁洲示意成君把饮水器开关打开,他抓着幼鸽凑到饮水器下面,幼鸽喙部接触到水,竟然张大嘴大口大口地喝。
“让我试试。”成君眼睛发光,两只手抓着陆仁洲的胳膊,激动地说,声音不自觉地压低。
陆仁洲低头观察幼鸽的动作,过了一会儿说:“把手伸过来。”
成君赶紧合住双手,小心翼翼地伸过去。陆仁洲的手把幼鸽轻轻放到她手上,但是手掌没有立刻离开,而是握着她的手腕,另一手轻轻托在成君手下,纠正她,“不要抓那么紧,小心淋到眼睛。”
成君屏住呼吸,眼睛盯着幼鸽,头都快趴到饮水机下面了。她抬头轻声问,“要喝多少?”
“差不多了。”
成君立刻听话地把鸽子放回他手中,他又换了新的一羽。
两人安静地蹲在鸽舍里,直到把所有光秃秃的幼鸽喂完,阳光慢慢爬上屋顶,一点一点地在他们身后铺散开来,驱走了清晨的寒气,暖洋洋的很舒服。
成君偶尔会问一些奇怪的问题,譬如,“你见过鸽子尿尿吗?”,还有“它没有毛是不是等于没穿衣服?那不是裸奔吗!”
陆仁洲觉得跟小孩子,特别是小女孩,在某些问题的沟通上,还是挺麻烦的。
喂完幼鸽,陆仁洲又进了另一间舍,成君跟在他身后,只见他一打开铁门,里边十几羽鸽子“咕咕咕”欢快地叫,有只颈间带蓝的白鸽甚至直接停到他肩上。
“为什么不把它们也放出去飞?”成君问。
陆仁洲抓了一把玉米递给她,自己转身动作娴熟地给每羽鸽子前的槽里添水,“这些刚参加完比赛,休息两天。”
“还有比赛?”
“嗯。”
“一定很好玩。”成君蹲在鸽舍中间,两只手摊开,学着“咕咕咕”叫了好久,也不见有鸽子落过来。她有些泄气地看着陆仁洲,陆仁洲笑得很满意,“它们只认我。”
她脸上的表情说不清是失望过一点,还是羡慕多一点。陆仁洲撒了一把玉米在地上,鸽子们齐涌上来,他笑着放了点花生粒在她手中,示意她再试试。
成君喜笑颜开,扭头看着地上的鸽子,神色庄严地学它们叫,“咕咕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