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韩辞,即便高居初榜第二,即便他没有重修,只是之前那般,真要生死较量,那么死的人一定会是韩辞。
整个东洲年轻一代,如果在重修之前,有谁能让周迟输,那只能是白溪。
而在重修之后,周迟觉得,自己和白溪,也很难那么简单分出胜负。
白溪是东洲天赋最高的年轻人,甚至或许不需要加上年轻人这个限词。
周迟认为自己的天赋要比白溪差一些,但他觉得自己在别的方面可以将这里差的地方补起来,所以他说很难分出胜负。
思绪很杂,但却一闪而过,那一剑出了问题之后,周迟便调整了一番,很快便递出了第二剑。
依旧是有些相同的一剑,但这一次的轨迹又做了更改,但同样的,对面的灰衣中年男人无法接下,他的衣袍上再次多出了一道缺口,而这一次和之前不同的是,他的身上已经多出了一条伤口。
入肉却不伤骨,这样的伤势对于一般的修士来说,都不算重,但鲜血还是流了出来。
灰衣中年男人感受到疼痛,没有犹豫,祭出了自己的本命法器,是一颗珠子,不过看气息也好,还是看品质也好,都说不上是什么上品,而且它尚未如何绽放光明的时候,便已经被周迟一剑斩开。
灰衣中年男人吐出一口鲜血,倒退出去数步,又挨了周迟一剑。
这一剑再次在他身上留下一道伤口,但周迟还是微微蹙眉,因为他觉得这一剑的火候还是不够。
“够了!”
灰衣中年男人却是怒喝了一声,到了此刻,他已经知道了周迟的想法,原来对面的这个年轻人,是要拿他来试剑,那他怎么能够不愤怒?
“你要杀便杀,为何非要如此羞辱我?!”
灰衣中年男人怒吼一声,却没有换来周迟的回应,只是得到了崭新的一剑。
要说羞辱对方,自然有千万个理由,他们做这些勾当,加上在此事之前不知道也做了多少恶,别说羞辱他,就算是把他千刀万剐,都没有什么问题。
数十剑之后,周迟满意地点了点头,这一剑的精髓他已经掌握,而对面的灰衣中年男人,已经成了一个血人。
然后周迟看了他一眼,给了对方一个痛快。
虽然痛快似乎来得是有些迟了。
头颅在地面滚着,带着的鲜血拉出了一条血痕,周迟提着的剑在滴血。
这样的景象在附近石洞里的女子眼中,却没有太多的可怕,反倒是让她们燃起希望。
中间的石洞里,有个女子脸上有些泥灰,但这泥灰不管怎么看都没办法遮挡她本就美貌的脸,依着她的容貌,在这些被掳的女子里,也是数一数二的,其实除去她的容貌,她的身份也是数一数二的。
她是大汤朝的内阁首辅严惟的孙女严槐,但并非嫡出,不过即便是庶出,身份也极为尊贵了,她被掳来,是因为有个修士曾经在帝京城见过她,一面之缘之后,便对她爱慕难舍,只是那修士的身份境界一般,即便想要求娶这位首辅孙女也极为困难,所以才想出这个法子,用重金要将她买来。
当然这件事严槐并不知道,她只是被掳到这里之后便一直想着该怎么逃出去,自然会认真去听这些人交谈,自然知晓了她们之后的痛苦命运,虽是庶女,但从小生活也算得上锦衣玉食,一想到之后要成为别人的婢女,甚至是玩物,自然觉得痛苦和绝望。
但如今在她无尽的绝望里,周迟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几乎可以说是在她一眼看去的夜幕里点燃了一盏灯。
因此即便是如今这么血腥的景象,在她看来,也都不存在血腥两个字。
她的眼里,眼前的周迟无比的高大伟岸。
而周迟虽然知道有人在看着他,但却不知道那个人是首辅的孙女,即便知道了,他也不会太在意,所以他只是踢了一脚那颗脑袋,然后朝着远去走去。
……
……
周迟在地下的动静,惊动了宝祠宗暗司的修士,毕竟像是他这样杀人,而且还一直杀人,自然而然藏不住,但本来周迟也没想着藏。
“你说他只有一个人?”
在最深处的石洞里,有个面容宽大,面无表情的青衣男人坐在石椅上,他叫松陆,是这里的负责人。
他曾无数次想过这里会出事,但当那一天到来,一定是大汤朝和宝祠宗决裂,然后朝廷派出强者将他们这里捣毁。
但他从来没有想过,只有一个人,就会来这里,好像不是为了救人,而只是为了杀人。
“是个剑修,很年轻。”
那个修士在远处看到过周迟出剑,但对方却好像没发现他,所以他才能跑回来报信。
“巫师兄已经被杀了。”
他补充了一句,咽了咽口水。
松陆看了他一眼,根据这些话,便判断出了来人的身份,“原来是重云山的那个剑修。”
“松师兄,你说是那个叫周迟的家伙?”
那修士有些不确定的开口,有些怀疑。
松陆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在短暂的吃惊之后,他倒是很快便已经想明白了为何那个年轻剑修会出现在这里了。
东洲大比上的一些事情,他倒是有所耳闻,宗门的想法,他也还算知晓。
只是他不太理解,即便我们宝祠宗欺负了你,要杀你,你不忍着就算了,为什么还敢还手?
难道你不知道我们是宝祠宗的弟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