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无坷看到那俩家伙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就笑了。
他下马之后缓步过去:“赖上了?”
谢东廷起身,这个还是不知道怎么开玩笑的家伙只是使劲儿点了点头:“嗯!”
陆交远则笑道:“部堂断了我们两个在长安谋生之路,那我们两个就只能赖上你了。”
叶无坷:“不带。”
陆交远:“不行。”
叶无坷:“为何不行?”
陆交远微微昂起下巴:“奉旨赖皮。”
谢东廷:“嗯!”
叶无坷:“......”
陆交远道:“我们两个一起求见陛下,请陛下恩准我们两个去辽北道任职。”
他说:“部堂说,我们两个就应该先到地方上历练,那我们就去部堂要去的地方,反正有旨意,你得安排。”
谢东廷:“嗯!”
他说:“部堂还说,我们两个一个要去鸿胪寺一个要去廷尉府,不可能和你无关,那自然是有关的。”
谢东廷:“嗯!”
他说:“部堂也说,我们两个还把你当门师一样看待,那更没错,既是投靠门师,我们两个出门连一个铜钱都没带!”
谢东廷:“带了一点。”
陆交远:“嗯?”
谢东廷:“没带!”
陆交远:“带了也是没带,反正到了辽北道不管到哪儿历练,吃喝用度都得是门师出,主动给我们俩就拿着,不给我们俩就要,要不来就耍无赖堵门。”
叶无坷叹了口气:“你们俩想学我,就往好处学。”
陆交远:“这都是好处。”
谢东廷:“嗯!”
叶无坷:“不带不行呗?”
陆交远:“嗯!”
谢东廷:“嗯!”
叶无坷看了看这俩人带着的大包裹:“一路上没人帮忙,这些行礼需你们自己携带,队伍沿途吃什么你们吃什么,沿途住哪儿你们住哪儿。”
那俩人:“嗯!”
叶无坷道:“谁若吃不了苦就自己回长安去。”
那俩:“嗯!”
叶无坷往前走,那俩拎着包裹还在那站着。
叶无坷:“等什么?走,先吃饭!”
那俩:“嗯!!!!!”
早晨城门才开他俩就出来了,一口气走到渡口也没歇着。
早就是饥肠辘辘,他俩还坚定,从今天开始就得吃叶无坷的,所以带了银子也不花,就饿着,就等着。
叶无坷又怎么会看不出来这俩货已经饿坏了。
队伍渡河需要时间,叶无坷就带着这俩货随便找了一个卖火烧的摊位吃饭。
卖火烧的小贩看到一位身穿绛紫色正二品官服的年轻人坐下,马上就猜到了叶无坷身份。
所以可是给激动坏了。
叶无坷坐下来后笑问:“小哥哪里人?”
卖面火烧小哥:“回明堂大人,我老家是冀州方城县人。”
叶无坷:“方城县?好地方啊,我去过,方城县的柳编一绝,烧饼也是一绝。”
他有些感慨:“当初我有一位萍水相逢的好大哥就是方城县人,姓班,与他虽是初次见面,但一见如故。”
“那一天我们促膝长谈,这位班大哥不管是学识人品还是武艺我都无比的敬佩,绝对是一等一的好,天下少有的人物。”
“虽然时隔多年,但我每每想起依然折服于班大哥的风采,他平日里说书为生,生性洒脱,行侠仗义。”
“我们相见恨晚于是结拜,只是自那一次后再也没有见过,但他总是会用柳编的竹筐装了满满的烧饼拖给人给我带来。”
说到这,叶无坷问:“你这烧饼多少钱?”
烧饼小哥大手一挥:“送你了!平日里我就算想请您这样的大人物尝尝我们方城县的火烧也没机会,今日缘分到了,我便请您几位尝尝!”
陆交远:(??lll)
还能这样?
叶无坷笑道:“做的是生意,哪有白送的道理,这样......我多买一些路上带着吃,你给我打个折即可。”
烧饼小哥连忙问:“那明天要多少个?”
叶无坷:“你有多少个我要多少个,我们吃着的时候你也烤着,多少我都包圆了。”
烧饼小哥一拍胸脯:“明堂放心,我绝不能让您路上饿着!”
陆交远看着那小哥火力全开的样子,忍不住对叶无坷有多了几分钦佩。
“明堂。”
陆交远问:“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叶无坷点了点头:“当然是真的。”
陆交远问:“那咱们是不是要经过方城县?我也想去见见你那位结拜大哥。”
叶无坷面不改色:“只是我那大哥不知道在不在家中,我也未曾登门拜访过不认识路。”
陆交远:“那实在可惜,只能凭缘分。”
谢东廷却道:“找地方官府问问就好,不可能找不到人。”
叶无坷:“咳咳,先吃饭,这烧饼着实不错。”
吃过饭,那烧饼小哥装了满满一筐烧饼:“明堂大人,这里是二百个烧饼,我也不说不要你的,你给我本钱就好,实不相瞒......”
这烧饼小哥站直了身子,倒也是器宇轩昂。
“这也是柳编,我也姓班!”
叶无坷惊讶道:“如此缘分?”
烧饼小哥道:“真是妙不可言。”
待叶无坷走好,这烧饼小哥眼神疑惑起来。
“我说书那会儿不记得见过他啊......但看他对我钦佩之极也不似作伪,只怪我,这变态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