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6章 周秀仓皇逃窜
“噹,噹,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噹,噹,噹!”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京城的夜,
终归是平复下来,百姓算得上安居乐业,夜深人静,只有街面上的更夫,敲响一些铜锣打着更,才觉得有那么一丝烟火之气,
子时过后,
京城街面上就开宵禁,
五城兵马司这个时候,会加派人手去城门处,而城内,则是由禁军巡逻,今夜也不例外,只是南镇抚司衙门外,轮换的两千士卒,已经整装待发,太平教混入的贼军,已经有了一丝线索,
“所有人上马,今夜务必要搜的仔细了,”
“是,大人,”
千户李云冷着脸,一挥手,两千余皇城司近卫翻身上马,传来兵甲碰撞声,随即马蹄声大起,直奔着南城门而去,
如今,
南镇抚司指挥使马梦泉,派了不少猎户,进入安阳山脉搜寻,还真的发现一些蹊跷,为了不打草惊蛇,只能暂缓行动,再从周边地方,还有北镇抚调集精锐,凑够五千人马,准备剿灭贼军,
五城兵马司虽然也知道消息,但是一听说是太平教潜伏到京城的贼军,何指挥使虽然也眼馋这些军功,但一想到兵马司那群人,敢战之兵都在守着城门,留下的三千重甲军除外,剩下的,无非是混吃等死,太平教那些人能潜伏到京城,也不是易于之辈,既然皇城司想独揽此事,何指挥使就不参合此事了,
南城城头上,
今日夜里,何指挥使还有南城兵马司同知付元诚,以及城门守将韩令,站在城头上,听见内城的马蹄声,付元诚立刻吩咐道;
“韩将军,把城门打开,放他们出去,”
“是,大人,”
韩令点点头,下了城墙,这都是自家大人和指挥使交代过的,想来皇城司那边早就打了招呼,
没过一会,
骑兵队伍由远及近,到了近前,一水的精锐重甲,在黑暗中反射冰冷光泽,路过城门处,只有马蹄声,并无其他杂音,韩令眼神里闪过一丝凝重,这是北镇抚的人,看来皇城司下了血本了,
很快,骑兵已过,韩令一挥手,城门守军就缓缓关上城门,上了顶木,检查无误后,韩令这才返回城楼,面见自家大人,
“指挥使,付大人,城门已经关闭,职下检查一遍,万无一失,”
“好,做得好,今夜的事不要声张,只有咱们自己人知晓就好,”
何永熙点点头,看着远去的兵马,心底也有些惆怅,锦乡侯府庄子被屠的事他也知晓,毕竟京城附近的动静,牵一发而动全身,就算他自己府上的庄子,也不能确保不出事,
这些日子,
全是运送木料石料商队出城,修建坞堡是好,但白的银子,谁不心疼,哀叹一声,多事之秋啊,
“是,指挥使大人,卑职明白,不过刚刚卑职发现,出城的好似不像是南镇抚司的人,反而像北镇抚司衙门的人,不是说他们一向是不合吗,”
韩令有些奇怪,他在南城门呆了那么久,从未见过南镇抚司衙门如此威风一面,
“你啊,都是衙门里老人了,现在皇城司哪里还有南北之分,不说指南镇抚指挥使,就是里面那些千户百户,全都是从北镇抚衙门调过去的,刚刚领兵出城的千户李云,人在北镇抚司,却始终在南镇抚司点卯,还分得清楚吗,城外的事,咱们不参合,但是城门,乃是重中之重,元诚,此地你务必要上心啊,”
何永熙轻轻摇摇头,也不知从何时起,京城是越来越不安稳了,尤其是南城,原来最清闲的地方,现在反而是最麻烦地方,哪里还能不敢小心,
“是,指挥使大人,卑职万不敢放松警惕,现在卑职只要有空,就会来此巡查,韩将军更是负责之人,岂敢分心,还望老大人放心,”
付元诚拱手抱拳,老大人的忧心他也知晓,天下纷乱,各地藩王就要进京,加之京南民乱,已经席卷各郡,人心思变,时局动荡,京城自然成了焦点,五城兵马司有负责京城安全的之职,责无旁贷,
“你有心就好,外头,再大的事,那也是京营和府军的事,皇城司监察天下,咱们更管不着,俗话说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虽有躲避之嫌,未必没有处事之道,只有京城城内,需要你们多盯着,白日归兵马司巡视,夜里归禁军巡视,不可懈怠。”
何永熙紧了紧身上披风,虽已到了初夏,但这夜里面,也太冷了一些,这年景不好啊,
“是,老大人放心,卑职明白,”
付元诚一脸谨慎,抱拳应道,事己至此,如之奈何,只求着这天下安稳一些,现在恐怕整个天下的目光,都集中在洛云侯身上,近五十万大军南下,若洛云侯溃败,那天下又当如何,不知从哪里来的念头,忽然出现,惊得付元诚赶紧压下心中念头,不敢再往下深想,
“好了,此间事了,老夫就回去了,万事小心,”
何永熙摆了摆手,年岁一大,精力大不如以前了,遂带人下了城楼,付元诚和韩令二人,赶紧拱手一拜,
“恭送大人,”
随着城墙下传来一阵车轮声,一队人马护着车架,离开了城门处,城楼上的二人,这才松了口气,
“大人,末将听说各地藩王会陆续进京,参加太上皇的寿宴,要不了多久,定会从南城而入,到时候,洛云侯可不一定能回来,”
韩令低着头,有些话不能明言,那一次,要不是洛云侯在此,硬顶着几位藩王世子,还不知那些人如何闹呢,儿子都这般跋扈,那老子,瞬间觉得头皮发麻,
付云成闻言,脸色也有些难看,
“哼,本官如何不担心,这群人上头不敢惹,只能寻咱们这些轮廓官员的事,等明日里,我就会请调兵马司的一千重甲军来南城,你要记着,无论是谁,都不可带兵入城,这是底线,”
付元诚许多无奈,但该叮嘱的还是要叮嘱,京城重地,就是藩王,也要守规矩。
“是,大人,卑职明白,大人还是回去歇息吧,今夜,末将就在城楼休息,”
夜深人静,许些寒气重了一些,付元诚点点头,伸手拍了拍韩令的臂膀,并未多言,带着管事默默下了城头,上马车离去,直到许久,马车消失在街口尽头。
城南,
谷底悬崖处,
太平教周秀周堂主,带着人一直潜伏在谷底,如今过了三日,可惜,朝廷官兵一直在附近游巡,没有机会出去,
“报,堂主,朝廷的游骑刚刚离去,而且在此地以北三里处,官兵设下一个营寨,看样子是想长期驻扎了,”
从山洞口处,
悄然摸回来一位坛主,擦了擦额头的汗水,朝廷的游骑越来越频繁了,
听见这些话,周秀心底愈发的不安起来,
“咱们之前做下的事,也没有留下破绽,朝廷的竟然紧紧咬在身后,看来,那些皇城司朝廷的鹰犬,是下了血本了,对了,老梁他们回来了没有?”
“回堂主,人已经回来,正在南头吃饭,出去的兄弟,死了一半还多,梁香主也受了轻伤,”
身边的心腹小声说道,能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嗯,让他吃完饭就过来,你们先下去把营地布置一番,今夜,本堂主总觉得少许不安,另外,后山那条路,再派人去查看,万一有事,咱们就撤,”
“是,堂主,”
周围人一抱拳,立刻散去,四下一静,那股不安,又出现了。
谷底太平教的营地,
梁香主带着回来的弟兄们,正坐在那吃饭,不少人衣衫破损,脸色苍白,几日逃命,如丧家之犬一般,
“大哥,接下来怎么办,这一回,咱们这些老弟兄,可没剩下几个人了,”
“是啊,香主,朝廷那些鹰犬,鼻子可比狗还灵敏,会不会寻找到这,”
周围的人吃着饭,满眼的担忧之色,
梁香主把手上的馕饼一口吞入腹中,喝了少许的水送一送,回道;
“诸位弟兄们,此地隐蔽,皇城司那些鹰犬人数并不多,不会大规模进入山脉密林的,就算能找来,也不是现在,放心。”
吃喝少许食物,梁香主早已经恢复了少许体力,往西绕了一大圈,虽然庄子不少,但是更加密集,而且庄丁护卫也不出庄子,好在,有一条去安阳的官道,也不知是不是出路,
“梁香主,周堂主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