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逝镇抚,弑君大逆,篡夺朝堂、翻覆江湖的绝世魔头一一李淼。」
「或许已经到了。」
此话一出,其余三人的面色都变得极为难看。
年轻一些的刘春和守夏更是腾地站起身、来回走动:「这般快!这,若是让他进了城,咱们随时都可能死在他手上!这紫禁城内的护卫对他来说简直如同草纸一般!」
「明明已经封锁了消息——他如何知道的!」
「寸冬!莫非是前几日他手下的那两个千户,王海和李小四已经逃出城了不成!」
寸冬缓缓摇了摇头。
「没有,虽然没有抓到,但这两人仍躲在城内,我手下的人手正在追寻,已经摸到了尾巴,至少我可以保证他俩绝没有逃出城。」
「不如说,就那个人的手段,就算是自己查到了南京也没什么稀奇的。」
刘春和守夏咬了咬牙,也知道现在不是互相追责的时候。
「尚大伴只是猜测,或许做不得准或许只是个刚普升上来的年轻千户也说不准,
或许那失去消息的水寨和把总,只是出了些意外—」」
尚秋却是猛地一拍桌子。
「可若他真来了呢?」
「你们不怕今晚睡觉的时候·他忽然出现在你们的床头吗?不怕自己用饭的时候,
他忽然笑着从门外走进来吗?不怕走在路上,忽然被从背后掐住脖颈吗? 」
「他行走江湖至今也就一年多的时间,手上的性命至少就已经有千条!顺天、苗疆、
齐鲁,他所到之处哪里不是血流成河!你们不怕的吗! 」
「我怕!我想你们也应该怕!」
刘春和守夏面色难看,却是无法反驳。
半响,寸冬缓缓开口。
「这样吧,总归是不能自乱阵脚。」
「刘大伴、守大伴,你们二位去试探一下那个千户,看看他到底是什么章程。」
「尚大伴,咱们做好他真的来了的准备。」
「若事有不谐—————也只能提前了。」
说罢,他抬眼看了一下身侧侍立的小太监,叹了口气。
嘢!
忽然间抬手一掌,印在小太监的胸口!
咔。
一声脆响,胸骨折断刺入脏器,小太监脸上的惊惧尚未完全显现就已经倒在了地上,
抽搐了几下,失去了声息。
其余三人都是视而不见,反而是齐齐转头看向一侧。
啪嗒、啪嗒。
殿后传来脚步声,一人缓步走了出来,负手站定,看向四位守备太监。
「仙师。」
四位位高权重的守备太监,竟是齐齐站起身,朝着他施了一礼,那人也是理所当然地受了这一礼。
寸冬沉声说道。
「仙师,方才的话您也听见了,那魔头可能已经到了—虽然搜集的财物尚不齐全,
但可能已经难以求全了,不知会不会影响您的仙法? 」
那人摆了摆手。
「大道四九,遁去其一,本就是难以求全。」
「只是,之前想的是能为三位大伴『复阳」,但以眼下的准备,或许只能有两位大伴能得偿所愿了。 」
四位守备太监闻言面色一变,目光在彼此身上扫了一圈,敌意愈发浓重,同时面色也犹疑了起来。
三个名额都不够分,让四个人险些翻了脸-现在又少了一个,还谈什么合作、分工?
比起敌人,争抢赃物的同伙才更加可恨!
更加该死!
那人见此情形,淡然一笑,缓步走到寸冬面前,伸手掐住了他的脉门。
寸冬苍老的脸上露出了极度的欣喜,其余三人都是用羡慕、嫉妒的目光死死地盯住了他的脸。
在三人冰冷的目光中,寸冬缓缓咧开了嘴。
如同有一双无形的大手,缓缓抚上了他的脸颊,轻柔而坚定地将皮肉缓缓挪动、绷紧。皱纹缓缓消失、面相也逐渐改变。
但这不重要·最让他欣喜的是,已经习惯了数十年的、空荡荡的下身,正在缓缓发热胀痛,似乎有什么东西要生长出来。
想起家中那些能看不能用的侍女寸冬感觉有种久违的冲动,正从心底翻涌出来让他有些想哭。
仙法!
这世上所有武功,哪怕是天人境界的疗伤功法都做不到的复阳!甚至,能将他这苍老的身躯,由内而外改变成另外一个人的仙法!
《老子》有云:「涤除玄览,能无症乎?」
玄览者,心之镜也。涤除邪饰,至纯极静,则无所不照!
无暇无疵,常守常在!
寸冬欣喜地说道。
「我知道了,我们今日就去办!」
那人笑着放下他的手,没有说话。
四位守备太监走出华盖殿,到了门外,却是齐齐转过身,朝着门内深施了一礼。
「我等必不让凡尘俗事搅扰您的修行!」
「郑仙师!」
待到四人抬起头,那人已经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