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就这般……”苏武起身了,转头出门去。
后面还有喊声:“相公,小人一定等相公回来……”
苏武出门去,也是摇头,姚平仲跟在身后,走远一些,一语说来:“这厮,着实没点硬骨头,还不曾打过他,饿都不曾饿他,好吃好喝供着,更不曾刑具加身……”
“这世间啊,哪里有那么多悍不畏死?”苏武如此一语。
姚平仲却是一语来:“末将遇到的人,那都是悍不畏死的人!”
苏武也笑,先到大帐里交代吴用一些事,就是以监军李彦之口吻给蔡京回信的事,这事他自办得妥,他有人手,也会把从李彦那里搜出来的书信与公文拿来模仿,字迹,语气,用词习惯……
自也还有报捷文书要写,打了胜仗,就当报捷。
随后苏武往自己的营帐而回,休息,真要休息休息,好好睡,补觉,但凡能躺着,就不站着。
以往听人说什么事情会耗费元神,苏武还不解不懂,也不信这种话语。
而今苏武才知,此番这一趟去,还真耗费了元神一般,需要恢复。
同去的军汉,自也一样,有人吃酒吃肉,之后不免也是躺着呼呼大睡,越睡越愿意睡。
出发……
往西夏静塞军司韦州城去,一万五千骑,其中一万骑,是真骑兵,还留了三四千骑给种姚二人。
还有五千骑,是临时从各部征召的会骑马的人,不管擅不擅长马战,能骑马就行,骑马就是机动,此去是河西四郡,是离大宋最远的党项之地,也是此时西夏防守最薄弱的地方。
只要能跟上到地方,哪怕下马列阵步战,也是大助力。
京东,东平府中。
正也有盛会,易安居士算是暂时定居在东平府了,已然有些日子了,东平府文坛士子们,乃至周遭州府的文坛士子们,岂能不表达一下心意?
倒也不一定全是因为易安居士之才名,易安居士天下之名,那是其一,也是一个由头,最重要的是,而今李家如今的政治势力,怕是又要崛起了……
读书人这么个圈子,也是这么回事,你不巴结着,你就慢一步。
这不,苏门大娘子也在场,这代表什么就不言自明了,今日盛会空前,那孟娘正店内内外外,还有最近刚刚装修出来的里间雅苑,那都是人满为患。
孟娘子而今这生意也有发展,何也?不仅专门装修起了雅苑,还听说从杭州那边请了一个乐班,唱曲的女子是大名府与东京买来的,可花费不菲。
摊子支起来的时候,连宣抚使程相公都来坐了坐,还夸呢,说以往东平府里那是呕哑嘲咋难为听,而今不同了,终于有了几声美妙。
也说这东平府最近,那是越来越热闹,城里到处都在拆旧宅建新宅,连城外都开始在建宅子了,着实是城内的地都不够用了。
一来是最近东平府里的人是越来越有钱,有钱了就要花,花了钱,就有更多人能赚到钱,那经济活动自然更加活跃,需要的商品与产业就越来越多。
那就有更多的商人往这里来做买卖。
二来,东平府俨然已是京东两路中心所在,京东两路州府,各处的官员衙门差事,都到这里来集中,来往的公人多如牛毛,来往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也是多如牛毛,也需要各种花费消费,乃至人情往来,关系交际。
三来,就是那什么基金,一般人听都听不懂,但却是知道,京东两路所有的高门大户,都争相往东平府来,派来的人办差的人也多,乃至也有不少人为了方便,就在东平府置业。
最近,听说宣抚使相公要扩建城池,倒也不知真假。
但有些聪明倒是知道,许是真的,因为那什么基金好似在出钱买地,买城外的地,城外地也开始水涨船高了。
那许真是要扩城,其实……千年没有新鲜事,不外乎房地产,岂能不赚钱?
这城池不赚钱,贴钱去扩?
程相公能是做亏本买卖的人?那程相公如今,是一分钱都要掰成两半来花的主,还能做慈善?
这倒是错怪程相公了,不还得是那位苏相公的主意吗?
这宣抚使司衙门不搬走,就在东平府办差,基金也弄在东平府,苏武的京东两路兵马衙门,也在东平府,这一切的一切,好似都是那位苏相公的意思。
莫名之间,就要把东平府打造成京东新中心!
赚的就是这份地皮钱!
把程相公忙得啊,日日在城外到处转悠……
今日盛会,程大娘子本是不愿来的,却是易安居士来说,说你该出出脸面了。
如此程大娘子才明白过来,自己是得抛头露面的,既然嫁了这个人,就是这个差事,如此,家业才能兴旺。
苏相公在家的时候,倒没什么,苏相公不在家的时候,程大娘子就代表了苏相公。
得见人,你见人家,人家才心安,才知道自己真的攀附上了大树,才更愿意鞍前马后奔走。
你不见人家,人家就以为自己还没走到门路,心急是一方面,人心不定是另外一方面,更还怕有些人羡慕嫉妒之外还有恨,那就是人心不定的表现。
你要让人家出门就能去说,说自己深得大娘子的礼遇,乃至深得大娘子的喜爱,哪家大娘子?还能有哪家大娘子?
苏门程氏大娘子!京东两路宣抚使程相公的掌上明珠,枢密院直学士苏相公的夫人。
这就是人家的脸面,也是人家愿意鞍前马后的动力,乃至出钱出力的时候,心甘情愿能多出,还与有荣焉。
孟娘正店里,那是忙碌得紧。
易安居士与大娘子落座在雅苑雅间,时不时有人恭敬来拜,这个有诗词,那个有文章。
一面博取的是易安居士一句夸赞的才名,一面混的是苏门程氏大娘子的脸熟,不免也是天作之合。
还有人拖家带口来的,也把自家娘子介绍给二位认识认识,说一说杨家的布庄最近来了一批江南的锦绣,好得紧,要不要约个时间一起去看看……
也说一说,又来了几个燕云的商人,如今燕云的商人来得是越来越多了,带来的珍珠,那是真好!当多买一些……
程娘子也想,别人不知,她还不知吗?
那珍珠,产自关外之地,就是女真人送给她家苏郎的礼物,还真不少,苏郎交给了李迒,李迒为了多挣钱,弄的燕云人来卖……
也说那杨家布庄,还能有谁?小孩杨宗铁的家传买卖,如今也入股了基金,货源是杜兴从杭州发的船。
易安居士与程大娘子对视一笑,笑来,买,一起去买,多买!
不买不是京东人!
也说那杨宗铁,已然不是小孩了,十二三岁,正是长身体的时候,书也在读,武也在练。
此时也在雅苑里到处来去,凑个热闹。
来来去去是人,此时也走进了这个雅间,恭恭敬敬一礼去拜见。
程娘子与易安居士介绍一番,杨宗铁便是再拜易安居士。
易安居士得知这小哥如今被养在苏武身边,便问:“你可拜了座师?”
杨宗铁恭敬来答:“回易安居士,不曾拜过座师!”
易安居士点点头:“这般吧,你拿我书信,去一趟青州,拜在青州知府相公座下进学,如何?”
青州知府相公是谁?昔日宰相赵挺之长子,赵存诚是也,那可是昔日苏轼座下、苏门学士之后,家学深厚。
只要这座师一拜,就凭这个名头,哪怕入东京去,文坛之中,士子之流,哪里都可以坐上座。
杨宗铁一时还愣,程娘子立马笑言:“还不快快拜谢居士之恩?”
杨宗铁连忙就拜:“拜谢易安居士抬爱!”
“好了,你明日到我家中来取书信,出门求学,可要吃苦,自当勤勉,不可有负教诲!”易安居士还得叮嘱几番。
“是,晚辈自当铭记于心!”杨宗铁自是再拜。
“去吧去吧……”李易安一脸慈祥的笑容,这对她来说,不过举手之劳。
对于杨宗铁来说,那自是命运的转折。
却是千里之外,韦州城下,苏武稳坐将台,种师道陪坐一旁,大军正在攻城,尸山血海在杀!
也是苏武赶得巧,来了就是这事,攻城之事,种师道已然准备多时,这边情况不比种师中那边,这边要艰苦许多,这边比鄜延环庆那边还要贫瘠,一切人力物力,都要少许多。
所以准备得比较慢。
但也无妨,总归慢慢都准备妥当了。
诸般器械,一应都有,河湟军汉,悍勇在登。
苏武在说话:“老种相公,此番要出湟州往河西,先要破静州,如此打通路线,此城攻下了,大军也要往西去,还要仰赖老相公来守我退路!”
种师道自是面色严正:“大计如此,破国之策也,老夫岂能不鼎力在后?”
苏武想起一些事来,也是最近才知道的事,便问:“那静州守将好似……”
种师道点头来:“是也,其实我等都认识他,本是我等同僚,名唤任得敬,那西夏静州之地,本是我大宋的西安州,被党项夺了去,改了静州,那任得敬本是我大宋西安州的通判,如此投了敌,党项竟还让他坐镇此城……”
苏武眉头就皱,大宋这般事,着实难说,昔日仁宗朝还有一个叫做张元的,本也是大宋的落地秀才,去了党项做了国相,便也说是他打败了韩琦。
怎么如今还有这种事?
也说这任得敬,还在那座城池坐镇,可见党项人对他信任有加,丝毫不疑……
也可见这任得敬,还真当得起这份信任,那就是铁了心效忠党项了……
“此城不好打?”苏武如此问一语。
种师道点点头来:“不好打……”
“会会他!”苏武一语来!
(兄弟们,过度内容结束了。我前天好似梦魇了,记错了日子,以为昨天是端午节,尴尬啊,真是码字这个工作,太孤独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