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那句话,我就要在这里破境,你愿意护法就护,不愿意就回你的武当山去。心瞻也一样,要是再婆婆妈妈,休要怪我把你赶出观去。”
黑袍道士虽然气,却是脚下生根,一动不动,毕竟这可是最年幼的小师弟,大家看着长大的,如何敢放心没个护法的人就独自在外渡劫,而且,这要是让师尊知道了那还得了?
而程心瞻此刻视天真童子为楷模,自然也不再多话了。
天真童子见观里终于安静下来,便闭目开始运气调息,安定心神,为成胎作准备。到了这一步,「专其意,空其性」是至关重要的。
于是,程心瞻便眼睁睁看着天真童子的呼吸吐纳愈发悠长。十天过后,已经到了一日两呼吸的周天频次。此时,真武观方圆十里内的风都随着他的吐纳而律动。
程心瞻看的叹服,心想,久闻武当的龟息功玄妙非常,今日一观,方知闻名不如见面。
到了第二十一天,天真童子以极小幅度微不可察的点点头,一直盯着天真童子一举一动的黑袍道人立马会意,起身往殿外走。
程心瞻赶紧起身跟上。
黑袍道人就在院子里席地而坐,随后高高祭出了一枚法印,法印的印钮是一龟一蛇,龟黑而蛇白,龟蛇口尾相衔,形成一个太极的图案。
“去!”
黑袍道人手指法印,法印便散成一黑一白两道光,在空中形成一个巨大的旋转的太极图,然后那太极图闪烁了两下,就再也看不见了。
“你是哪家的娃娃。”
黑袍道人做法护住了真武观,随后就转头来问程心瞻。
程心瞻有些惊诧,闻师入定之际,他怎么这么大声说话?
黑袍道人看出来了程心瞻所想,便又解释了一句,
“贫道单独给他起了阵,而且现在他全神贯内,要是你我说话都能打扰到,这胎也不必结了。”
程心瞻点点头,便作揖道,
“见过这位道友,贫道程心瞻,三清山道士,师承明治山温素空,不知道友又是哪家的娃娃?”
黑袍道人闻言一愣,随即哈哈大笑,程心瞻不禁皱眉,还是有些担心他会不会影响到闻师。
黑袍道人笑了好一会后才收敛起来,其实他在听到天真童子喊心瞻名字的时候就晓得心瞻的身份了,他是故意这样问话,想趁着程心瞻尊天真童子为学师,加上自忖年纪大、境界高,要压程心瞻一头,也是想让年轻的武当山压三清山一头。
没想到这个道士年纪轻轻却不上当,说这话明显是要和自己平辈论交了。
黑袍道人收敛了笑意,端端正正回了一礼,便道,
“原来是程经师当面,贫道刘古泉,有礼了。”
程心瞻在教中是心字辈,所以他在山中从未喊过别人前辈。即便是出了门,对待道门中人,他也向来是以道长、道友称呼,或者是称以职位、居士,只有像还珠楼主、金铭子这样确实不知活了多少年的人物,他才会称一声前辈。
后来宗里加了万法经师之位,他出门待友更是小心,把握着分寸。因为万法经师在三清山里地位与副教主等同,要是出门刻意放低姿态,那是要招人轻视三清山的。
见眼前道士端正了态度,程心瞻点点头,
“原来是刘掌教,有礼了。”
刘古泉,三丰真人弟子,正是当代武当山的副掌教。
不过现在武当山有一个问题,就是建教时间太短,只有开派祖师三丰真人这一位飞升了,其大弟子,也就是当代武当山掌教,邱玄清尚在五境。
所以三丰真人虽然名头极大,甲子荡魔基本上肃清了元末时的东方魔乱,但是确实成道时日还不长,所以他老人家留下来的武当山,称世宗勉强,离仙宗还差得远。
刘古泉又问,
“方才听经师称天真为师,冒昧相问,经师在天真这学的是什么道呢?”
程心瞻实话实说,
“闻师教我真武荡魔之道。”
“哦—”
刘古泉点点头,又说,
“哪日经师得了闲,可去武当山一游,拜一拜真武大帝。”
程心瞻闻言也点点头,
“那是自然。”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