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吕的,你就是个没种的人渣!”
“我明着告诉你!这钱,以后一分钱都不能借给刘家!”
“我宁愿拿着这钱从福利院抱养一个自己养大!”
“你别忘了,这钱是我爹留给我的,不是让你拿着在外面养小的!”
“姓吕的!我警告你!你但凡再敢给一分钱,我就去你单位闹!”
“把你当初怎么哄骗我、怎么勾搭刘张氏全给你抖搂出去,看你怎么做人!”
回想起往事种种,吕德贤老伴直接给老吕下了最后通牒,这么多年,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这个男人是善于伪装的,一向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去批评别人,丝毫看不到他自己身上的毛病,但同时也正是这种伪善制约了他,让他有所顾忌,不敢怎么着自己。
“你……你……”吕德贤犹如被撕开了身上最后一层遮羞布,又羞又恼,用手指着老伴,结结巴巴,却说不出一句话,最后只能扬起巴掌重重的拍在了自己的大腿上。
“哼……”吕德贤的老伴半边脸通红,掌印清晰可见,不屑的对老吕哼了一声。
吕德贤哪怕心里再恼、再羞,这时候也得压着脾气去哄着:“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我还不是想着等以后咱俩老了能有个人给咱养老送终?”
“呵,你还真是拎不清。你以为你给刘诚志找份工作、亲自带他,他就感恩戴德了?”
“他只会认为是你占了刘张氏的便宜,这是在补偿!”
“你以为凭借这个,他会给你养老送终?”
“凭什么?人家有自己的爹娘!”
“以前我说从福利院抱养一个,你说不知根知底,不知道孩子父母的为人,保不齐以后就如何如何。”
“你对刘张氏倒是知根知底了,刘家统共四口人,蹲局子的就有俩!”
“我告诉你,吕德贤!哪怕刘诚志愿意给你养老送终,我还不乐意呢!我怕丢祖宗脸!”
“让这种人送最终一程,我宁愿暴尸荒野!”
吕德贤的老伴冷嘲热讽一番后,再度明确的展现了自己的立场。
“我想想,我再想想。”经过这么一吵,吕德贤气也短了,背也塌了,仿佛一瞬间老了十岁,抱着头蹲在地上唉声叹气。
吕德贤的老伴这才顾上仔细摸摸自己被老吕打的地方,一碰就火辣辣的疼,看老吕这没出息的模样,她气鼓鼓的上床睡觉,任由老吕蹲地上反思。
这边熄了争吵,但外面的刘诚志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刘诚志从吕家出来后并没有走远,两人争吵声不小,隔着窗户就能听到自己的名字,所以他鬼使神差般的躲进角落从头听到尾。
之前尽管有些风言风语传进刘诚志耳朵里,但他从来没有从当事人嘴里听到过一丁点儿风声,每逢清明也都会在刘张氏的督促下给老刘去扫墓,哪有半点自己是吕德贤儿子的模样?
今天听师娘这么一说,刘诚志心里愤恨、矛盾、茫然,犹如猪食槽子被倒进了苦辣酸甜咸,一时间五味杂陈。
他一会恨老娘不守妇道,竟然真的和老吕有一腿。
一会又替老爹不值,喝了老吕的涮锅水。
一会又想着吕家不借钱给自己了,以后怎么办。
一会还有点窃窃自喜,老吕两口子吵架都没提还钱的事,这账是不是可以赖掉了?
反正一点感恩老吕付出的意思都没有。
刘诚志如行尸走肉般回到家,楚春雪看到丈夫这般模样,问道:“这是怎么了?没借到钱?”
“就借到这点,你抽空去买吧,我不能再去了,要是再被逮住,工作都得丢。”刘诚志把要来的十块钱掏出来,一下子躺在床上,什么都不愿多说。
“要不明天我再去求求吕大妈?”十块钱只能买到两斤半粮食,抠抠搜搜也就够一个人吃三天,楚春雪以为丈夫拉不下脸来,拿起钱后问道。
“以后不许再跟吕家有来往,以前咱借他们的钱也不还了!爱咋咋!睡觉!”刘诚志犹如被点到死穴,冲楚春雪一阵嚷嚷,然后把自己裹在了被子里。
尽管楚春雪一头雾水,但不敢反驳丈夫,只能关了灯轻手轻脚的钻进被窝。
刘诚志将自己裹进被子里,左右睡不着,他仿佛沉沦在黑暗中,一点光亮都看不到,以后的日子该怎么走,心里也没有一点方向。
身体的饥饿吞噬着他的理智,几经辗转,刘诚志又把楚春雪拍醒:“草!日子不过了,起来热饭!”
楚春雪不敢还嘴,叹口气又趿拉上鞋,把蒸锅蹲在炉子上……
吃了饭,人也就有了精神,刘诚志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揉搓着、揉搓着,刘诚志心思飘的就远了些:他知道自己从老吕那已经借不到钱了,以后的日子也没有眉目,索性先把现在的日子享受了再说!这一身白肉,他可是稀罕的紧!
楚春雪忍着饿,一声不吭任由丈夫揉搓摆布,仿佛在发出无声的抗议一般。
匆匆事了,刘诚志满足的躺在床上,心想,自己知道老吕两口子吵架了,但他们不知道自己知道,眼瞅着就要发工资了,要不自己再好言好语跟老吕开口?
先把钱掏到自己口袋里再说嘛!
3月29日,星期二。
唐植桐还没整理完拼音的教案,却收到了吕丽娴的来信,厚厚一沓,犹如早产儿的抢救手册一般,里面的数据很详实。
有了这些数据,就可以和科研班的同学讨论如何实现温度的精确控制了。
唐植桐课间的时候给小王同学挂了个电话,告诉她今儿有事,自己要晚点回家。
下午下课后,唐植桐躲到操场上吃了个窝头,稍微垫了垫肚子,然后去了科研班。
(本章完)